不到十分鐘,謝一凡從小區裡面出來,繃着臉站到車旁。
賀嘉樹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司機默契的升起隔闆。
人已經出來了,賀嘉樹自然不會計較,将準備的項鍊遞上去,“剛買的。”
謝一凡将盒子接到手中,沒有打開。
見她不說話,賀嘉樹問她怎麼了。
謝一凡抿抿唇,慢慢吞吞開口,“我們去開房吧。”
賀嘉樹的眉頭跳了跳,像是半路踩到癞蛤蟆一樣震驚意外看着她。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謝一凡偏過頭紅着眼看他,“開房挺正常的對吧?我們班有個女生和其他班的男生談戀愛,去年就開房了。”
賀嘉樹眉頭一皺,“我看你有病。”
一絲驚訝從謝一凡臉上閃過,接着整張臉被尴尬的紅染透。
“下車冷靜冷靜。”賀嘉樹傾身過去将她旁邊的車門打開,冷風立即灌了進來。将謝一凡推下車,“改天再聊。”說完,無情的将車門關上,敲敲隔闆讓司機走。
回家後他在房間躺着跟裴淮打語音,跟他說了這事,裴淮在那頭笑的毫不掩飾。
賀嘉樹等他笑完了,說他笑屁。
“不是,老賀,你下邊沒事吧?”
“你下邊才有事!”
“有沒有事,你得去問我那些前女友,她們會告訴你。”
“你也有病!”賀嘉樹怒道。
“哎呀!但是我也不明白,你女朋友都提出上床了,你為什麼不去?”
賀嘉樹望着天花闆,淡淡的說:“沒想過。”
去年和程星燦關系破裂,聯系不上的時候,他晚上借酒消愁。不想回家,他在學校附近訂了酒店,希望能在程星燦答應和他見見的第一時間趕過去,可是等到很晚程星燦都不願意和他見一見。
他在酒店瘋狂和謝一凡接吻,待那股強烈的難過壓下去,和她分開。他讓謝一凡回家,謝一凡卻吻上他說我們做吧。
賀嘉樹拒絕了,說就當沒聽到過,把她從房間推了出去。
那天晚上他沒心情,也沒情欲。
後來酒醒了,他也沒後悔把謝一凡推出去。
和他一直的想法一樣,不準備結婚,不上床。一旦上了床,他作為男生爽了,而對方作為女生就不一樣了,白紙上有了擦不掉又無法忽視的污漬。
“老賀,雖然你很多時候不是人,可在這事上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真的,忍住了常人所不能忍的,我哭死。”
賀嘉樹平靜了幾天,又約了謝一凡吃飯,他們倆坐在西餐廳的包廂,從下午吃到天黑。
謝一凡放下筷子,看着賀嘉樹,經過一番糾結,開口問他:“賀嘉樹,你喜歡我嗎?”
賀嘉樹沒有感情的看她一樣,“喜歡。”
“是嗎?”謝一凡苦笑,“有你這樣的喜歡嗎?”
又要開始了。
賀嘉樹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被折疊成蓮花狀的口巾布擦嘴。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我無話可說。”賀嘉樹将口巾布丢回盛它的碟中。
“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謝一凡打開手機,從相冊裡點開一張照片,放在賀嘉樹面前,“這張照片發給我很久了,我本來想無視的。”
賀嘉樹掃了一眼,看到照片中的自己,定睛一看,又看見他對面的黎呦。黎呦的手在他頭上。
他看向謝一凡,“誰發你的?”
“你不否認一下嗎?”謝一凡淚眼婆娑問。
“我否認什麼?”賀嘉樹将手機丢過去,“一張照片而已。”
“隻是一張照片嗎?不是你背着我偷偷和黎呦去電影院嗎?”
“那天遇見隻是偶然,我和你談戀愛,約她做什麼?”
“你喜歡黎呦的事,全校都知道。”謝一凡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哽咽着說:“賀嘉樹,你怎麼可以心裡裝着黎呦,卻和我談戀愛啊?”
眼淚最能激發人的保護欲,賀嘉樹仿佛對謝一凡的眼淚有了抵禦力。
“我懶得和你扯。”賀嘉樹起身想走,“信不信由你。我累了。”
謝一凡噙着淚站起來突然從前面抱住他,“賀嘉樹,我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賀嘉樹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抱住她,他冷淡的臉上有一絲疲倦。
“我介意黎呦在你心裡曾留下深深的印記,你太愛她了,愛到所有人都希望能看到你們在一起。為什麼你就不能像愛她那樣愛我呢?我們可以相互喜歡的。”
“分手吧。”
賀嘉樹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
愛?
什麼是愛?
又要愛到什麼程度什麼樣才能讓對方滿足?
從餐廳離開,賀嘉樹讓司機打車回去,自己開車去Elysium餐廳。
他将車停在外面停車場,人在駕駛座上,開了窗。掏出煙盒抽了三四根。
和謝一凡分手,他不難過,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