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俞仙正在和自己的小弟子樂呵呵地下着飛行棋,這頭林漠從太清觀裡出來,就一直一言不發。
下山的時候,江尚野問他:“在想什麼?”
“我在想......”林漠悶悶不樂的:“我的情況真有那麼嚴重嗎?連你師父那麼厲害的人都解決不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本來還以為林漠是因為師父不幫忙而不高興,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麼,江尚野有點松了口氣:“這個你不用擔心,等師叔出差回來,我可以陪你再去一趟獵靈局。”
誰知林漠卻搖搖頭拒絕了:“算了,連你師父這麼厲害的人都沒辦法,就算去找你師叔也不一定能救我,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好了,反正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人為我傷心難過的。”
這話說得太悲觀了,江尚野的神情有些不悅:“這個世界上無父無母的人多了,難道無父無母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
聽出來語氣有些不對,林漠有些奇怪道:“我隻是随口一說,你的反應怎麼那麼大?”
“因為我現在也是孤兒,但我并不覺得這樣我的命就不值錢了。”
說完,江尚野就繃着臉一個人走到前面去了。
“我也沒說你的命不值錢啊。”
林漠小聲地回了一句,但這會江尚野已經走到了山坡上,完全沒有回過頭來看他的意思。
林漠隻好自己一個人落在後面。
從坐上大巴,一直到回到家裡,兩個人都始終沒再說一句話。
時間也晚了,白束想留林漠在江尚野家裡吃飯,但林漠拒絕了,剛好這時候孟子清打來電話。
“林漠,在幹嘛呢?”
“在家,閑着無聊。”林漠回道。
“那你要不出來陪我玩玩?”孟子清那邊的聲音很吵,仿佛周圍有很多人。
林漠猜測孟子清這是又在酒吧玩了,他一向不喜歡這種地方,所以直接拒絕了。
第二天,林漠照常去上班,剛在工位上坐下,吳主管就又端着他那個大容量的保溫杯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小林,那天讓你去送合同,你是怎麼回事?品牌方等了你好久,你連電話都不接。”
“不好意思,主管,那天發生了一些意外狀況。”
林漠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打算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不是,你就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發生了意外狀況’就能彌補我們公司的損失嗎?你知不知道那個合同是很重要的?”
吳主管很生氣,把林漠叫到了辦公室裡。
“小林,你才來了不到兩個月就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你有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反省過?”
他擡頭看了一眼林漠,又繼續說道:“看樣子是沒有。行,反正今天早上我們幾個部門主管開會的時候都一緻認為你沒有通過我們的試用期。”
最後,他擺了擺手,說:“等會去财務那結算完工資就離開吧,我們這供不下你這尊大佛。”
林漠無語地歎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是再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他沒再辯駁,去财務那簽了離職單,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了水杯就離開了。
剛好走到過道上,就看見旁邊的律師事務所裡,聶謙抱着一箱東西正往外走。
兩人面對面地看見了對方,都同時愣在原地,然後同時笑了出來。
“你也被炒鱿魚了?”聶謙問。
“嗯。”林漠無奈地攤開雙手:“咱倆同病相憐,唯一的區别是我隻帶了個水杯過來,不用像你一樣抱着大包小包。”
聶謙爽朗地大笑:“那走,我請你吃飯去,慶祝即将成為無業遊民。”
林漠笑着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面往電梯廳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寫字樓樓下,林漠擡頭看了看天。
今天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寫字樓底下來來往往的上班族都行色匆匆,街邊還有不少提供給這些白領吃飯的快餐店,林漠和聶謙在這其中随意選了一家火鍋店。
現在是周一的上午10點多,寫字樓裡的人都還沒下班,所以火鍋店裡很是冷清。
林漠點了菜,又拿了兩聽可樂,和聶謙一起找了個靠牆的位置。
也是難得這麼悠閑地在公司樓下坐下來吃飯,林漠反倒有一種輕松的感覺。
“我犯了一個大錯,被我們主管批了一頓,連試用期都沒過就被炒了鱿魚。”
聶謙拉開可樂罐的拉環,“哧”地一下,水汽一股腦地全沖了出來。
“我也被炒了,不過我不是因為犯錯,而是因為我不肯替一個無良老闆打官司。”
作為一個打工人,聽到這林漠燃起了點興趣:“什麼無良老闆?”
“就是一個工地的承包商,據說工地上接連死了九個人,一直瞞着不肯告訴工人家屬,後來被家屬發現了,要聯合告這家承包商,就找了我們事務所接這個案子。”
“死了九個人啊?”林漠驚詫:“都是怎麼死的?”
“聽說警察去做過屍檢了,都是意外身亡的,不過死得......很蹊跷。”
聶謙說得有些顧慮,林漠猜測他應該是不好說得太詳細。
“那那個工地在哪?就在我們晴山市嗎?”林漠又問。
“是啊,就是和荒山街隔了一條馬路的那一大片空地,據說是孟氏集團買下來的地。”
孟氏集團?
林漠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不就是孟子清家的企業嗎?
孟子清是個富二代,他大學畢業以後就沒去找過實習,直接在他爸的企業裡謀了個人事總監的職位。
後來有一次聽他提起過,他爸想鍛煉他,就把他下放到了項目上,讓他接手了爛尾樓的開發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