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軒帝不想承認這點,卻不得不承認。
萬人之上如他,此刻卻悲哀地想起慕茗的四字狂語:為國當鴨。
當下一咬唇:“行。朕這就去日理萬機!”
說罷,拂袖而去。
“恭送皇上。望皇上日日勤勉,以朝政為重。這坤甯宮,就不必常來了。”
辰軒帝一個趔趄。
剛想回頭暴怒,卻發現皇後的心腹已經在關宮門了。
“……”
辰軒帝鼻子差點氣歪。
好吧。
他這是連“為國當鴨”的機會也沒有了麼。。
皇後見不到,茗妃吃不着。
辰軒帝隻能一路罵罵咧咧回宮。
而某後妃二人組才不管這些,早已關起門來開吃。
如辰軒帝所料,慕茗确實為了皇後親自下廚。
也确實不是為讨好,而是打心眼的惺惺相惜。
好吧,那辰軒帝或許沒說錯:這妃子,他是為自家皇後納的。
偏偏,這事他還發作不得。
若是文臣武将、乃至别國國君,敢肖想他的愛妃,他早已“帝王一怒、流血漂橹”了。
但現在打他愛妃主意的,是他賢後。
他能說什麼?
說我戴了雙層綠帽,我老婆搶我小老婆,把我給綠了?
沒臉。
太沒臉了。
他這邊郁卒難解,心中憋悶。
絲毫沒注意:有些東西,已經在悄然變化。
确切地說,是天地已經悄然轉換。
這些日子,他三番兩次去坤甯宮被拒。
偏偏去慕茗宮裡又堵不着人——那不争氣的妖妃,似乎已經徹底被皇後折服了,每天屁颠屁颠就往對方宮裡跑。有時候更幹脆不回來,直接在那邊留夜。
氣得辰軒帝隻能傳旨,千裡迢迢火速找來了個鄰國的廚師,專門為自己做鄰國美食。
意在表示:沒有張屠戶,朕也不吃帶毛豬!
難道你不給朕做,朕還就吃不着了?!
殊不知,這一切落在旁人眼裡,卻更加佐證了他荒唐帝王的形象。
為色所迷,天天去妖妃宮裡堵人。
堵不着還追去坤甯宮。
好在我們的皇後娘娘給力,沒向帝王惡勢力低頭,始終沒放妖妃慕茗出來狐媚惑主。
就這,皇上還不知惜福。居然還特地去鄰國尋個廚子,那叫一勞民傷财。
說實話,都不知道這皇帝是想幹嗎。
“還是我們皇後娘娘靠譜。”
“是啊,皇後娘娘是李家之後,能不靠譜麼?”
“李家閣老是真正的三朝元老,國之重臣啊!也就是他鎮着,這個國家才能國泰民安呢。”
“不,是李閣老鎮着前廷、李皇後鎮着後宮,才有如今的國泰民安呢。”
“就是!那妖妃要不是皇後娘娘鎮着,早把皇上迷成亡國之君了。”
“噓~有些話别亂說。總之,感謝天降賢後啊!”
“天降賢後,天降賢後。”
……
民間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已經漸漸成為了大勢。
李言蹊順勢而為,聯絡李家和親近之臣,竟是将皇權生生奪了過來。
有民心所向,又有李閣老鎮着,這事做成竟沒那麼難。
畢竟,大家都是打工的。
橫豎坐皇位的又不是自己,拼什麼命?
再說,這位皇後娘娘,也确實是難得的千古賢後。
其賢明、才華與智慧,都遠在那為色所迷的昏君之上。
就這樣,“為色所迷”的昏君日日孤枕難眠。
而“千古賢後”李言蹊,則夜夜與慕茗歡歌。
隻能說:群衆的眼睛,果然雪亮。
而皇權,也在這一片雪亮中,從辰軒帝轉移到了皇後李言蹊。
最後,李言蹊在坤甯宮批閱奏章,執天下牛耳。
隻是,她始終未登基為女帝。
“這辰軒帝早已成個傀儡了,為什麼李言蹊不直接稱帝啊?”
翻完所有的劇本,白茶對此十分疑惑。
“為什麼要登基?”
淩清冽反問。
“反正誰都知道,這個國家是她做主。她甚至親自安民撫軍,引領着國家走上強盛,一統四鄰。世人皆沐浴着她的恩澤,皆知她是千秋霸主。”
是這樣沒錯。
但——
“既然都這麼狂了,那為什麼不幹脆稱帝?!”
“‘實’比‘名’,更重要。”
淩清冽一臉禅意。
呃?
是麼?
可是,白茶自覺還是個俗人。
她理解不了。
她隻想問:“為什麼不兩手都抓,‘實’與‘名’都要?”
淩清冽笑。
最終,彈了彈對方的額頭:“小傻瓜,因為都抓了,就過不了審啦~”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