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聯的風燕颔？

這句話說出來，桑吉斯訝異地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嗤笑。

“這話你們未聯也說得出口？”

雙親辛苦奮鬥了半輩子，最後臨了連埋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時候還是未聯口中的他地卧底，這會兒又承認他是未聯的人了？

白夜隼倒是坦然，直白地說：“當初的事未聯确實做得有問題，高層退位以後，基地的新人都一緻認為，要把你找回來。”

“找我想做什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隻言片語？僞君子！”

“你會相信的，教堂裡有真相。”大風刮散頭發，白夜隼踉跄地站起來。

“我們緻力于調查教堂很多年了，跟你一樣一無所獲。但當年的情況是真的，就是法圖殺了你姐姐。”

“别提我姐姐！”

“燕颔，新時代已經要到來，别再坐以待斃了。”

桑吉斯盯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聲音低沉了許多，“你究竟是誰。”

“我？當然是你的夥伴，合作吧。我們一起成為未聯帝國崛起的締造者！我會幫你找到真相找回你姐姐。”

他張狂笑着，雙手舉向天空，神色陶醉又迷離。

“你們會這麼好心？”

未聯不可能平白無故幫他，桑吉斯清楚他們的貪婪。

“當然是繼續回傳情報了，你也不想每個月都腰痛吧？”

“真的白夜隼，去哪裡了？”

“我就是真的，這個隻不過是克隆體罷了。”

克隆體…這下桑吉斯頓然明了，未聯進行的人體實驗大概率就是克隆體，通過腦機連接，就能自由穿梭在同基因人體裡。

“下次見面就是回基地了，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你也可以殺了這個人，繼續當條瞎了眼的忠心狗。”

白夜隼沒再多說，大笑着一瘸一拐走進風沙裡，直至變成一個若隐若現的小黑點。

桑吉斯還怔愣在原地，眼睛被強烈日光刺激的有些看不清東西了，腦子卻還在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不是作為風燕颔，而是NW的桑吉斯。

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未聯派白夜隼來的目的，動機，想造成什麼影響，都需要查明。

可揮之不忘的血淚史，叫桑吉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就這麼放任白夜隼離開。

剛開始跟随首領時，他也曾旁敲側擊了解過，那些在教堂建立前就用作繁衍的母體，由于安置地方過于簡陋，總培育不出D級子嗣，死傷也相當頻繁。

這些母體，首領都保存在冷庫中，直到基地成立，教堂建起，才集中安排。

桑吉斯親手送過幾批母體，安葬到教堂負一樓，那是個巨大的墓地場，專門紀念逝去的母體和夭折子嗣。

他不敢問起姐姐的下落，怕被發現身份，隻能自己一點一點探查，一步步掌握教堂大權。

可整片墓地都沒有屬于姐姐的那一塊。

秘密就在二樓以上，有一部分最初的母體，安置在單獨的地方。

首領說過，每一位母體都是貢獻者，理應得到最好的對待。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虐待母體緻死……

北廳指揮官也吐露過，當初姐姐甯死不屈，他一時沖動失手殺人，還被首領剁了兩根手指。

帶領整個NW不斷向前的首領，向來是基地的信仰，盡管手段殘忍了些，卻從沒虧待基地的民衆。

教堂也是最好的證明。

可姐姐呢？

桑吉斯翻來覆去想不清楚，教堂總有一萬個理由将他拒之門外。

苦苦堅守多年，他放心不下教堂，看到每一個搶回來的母體都會擔心，害怕她們和姐姐一樣堅韌不拔。

好在教堂設施不斷完善，内部居民人數增加，自告奮勇來報名的女性異人D陸續增加。

他們再也不需要外出搶人了。

可安全性密閉性的提高，讓桑吉斯更加難以進入教堂内部，NW的崛起也沖散了一些執念。

沒有今天白夜隼的一席話，桑吉斯或許會就這麼自欺欺人的安定下來……

NW不過隻成立短短十二年，最初加入基地的民衆底細，調查并不仔細，白夜家族就是那時候加入的。

未聯果然缜密，這麼早就安插了人。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沒有疑點。

一沒人揭穿，二沒人試探，白夜隼自己就站出來坦白了。

信息管控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接收到未聯的消息。

說這番話隻能是他主觀判斷作出的決定，目的究竟是什麼？

妄想他和基地翻臉反目？

先不說白夜隼底細不明，桑吉斯也從沒聽說過未聯有倭人高層。

不論怎麼樣，倒是有一句話沒說錯。

新時代确實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