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什麼完了再說,我要去找首領。”
三十六計走為上,先躲了再說。
桑吉斯扭身一轉,跨過圍欄從二樓一躍而下,頭也不回的向外沖去。
心裡的石頭高懸着落不了地,國際局勢算一,教堂的情況算二,不親口聽首領說,桑吉斯就絕不相信。
教堂地下室偌大的墓場總不可能是擺設。
一路從醫護員中沖出,眼看就要沖出大門,面前卻又閃出一隻攔路虎。
“老師,你别走,我們還沒說清楚……”
薩可旦穿着研究院的條紋病服,右耳和腦袋纏綁着繃帶,唇色慘白,一張臉顯得楚楚可憐。
看着他就好像看到教堂死去的母體,桑吉斯頓覺眼前恍惚,那陣惡心的感覺又悄無聲息浮現。
“你别說了,我不會相信的…除非首領親口告訴我,不然…我是不會相信的。”
他強忍着反胃,側身想躲過薩可旦出去,卻被人拽住手腕拉進更衣室。
“你不信也得信,我在教堂待了十一年!我最清楚裡面有什麼!”
回應薩可旦的隻有沉默和失去光彩的眼睛。
沉重的無力感讓他苦笑了一聲。
薩可旦知道,桑吉斯不是不信,隻是不敢信。
“好,你不信可以,我們現在就去教堂看個清楚怎麼樣?我讓你親眼看看裡面是什麼樣的!”
親眼?
桑吉斯被這兩個字驚得手軟,從前迫切想闖入的地方,如今卻讓他害怕到嘔吐。
要是真有母體被折磨怎麼辦?要是真有可怖的養殖場怎麼辦?要是裡面和薩可旦說的别無二緻該怎麼辦?
兩個人就這麼望着對方,在更衣室門口僵持不下。
“小桑,你不該知道這麼多的……”
瑪門的聲音隔着門闆傳進來,顯然已經聽到了倆人的對話。
大門打開,連空氣都焦灼着。
“正好,不如瑪門姐來說?教堂裡究竟有什麼?”
薩可旦盯着瑪門的面龐,也生出一陣扭曲的執着,他非要桑吉斯面對現實,面對殘酷的真相。
或許明白了一切,桑吉斯就會願意站在他身邊了呢?
“教堂秘聞不得外傳,少爺是不是忘了?”
“是不得?還是不敢啊?”
也不必再多說什麼,桑吉斯已盡數悉知。
可笑他費盡心思一手立起來的地方,是個吃人的活地獄!
“你們别說了,我,我去找首領。”
桑吉斯擺了擺手,再一次從夾角的縫隙裡溜出去,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跑出去,一連撞到了好幾個醫護員。
“這就是你想要的?!”
瑪門緊了緊後槽牙,盯着薩可旦的眼睛滿是憤怒。
虧她還專門給薩可旦找機會,本想着出去行動一次讓他們倆增進感情,結果不光把教堂的事一簍子抖光了,人還傷成這樣。
“難道你們就打算一輩子不告訴他?!”
薩可旦一想到這麼多年,桑吉斯都以為自己在做好事。
樂呵呵把母體送進去,盡心盡力安排設備訓練士兵,隻是為了讓教堂更好些,卻沒想過自己是把人推下懸崖還啐了口痰。
“他不該知道!你跟他說了多少東西?”
瑪門見他這樣簡直氣不打一出來,怎麼就能愛成這樣?
被迷的神魂颠倒不知天地為何物了!連教堂的事都敢跟桑吉斯說。
“全都說了,又怎麼樣?他有權利知道這些,你們瞞得了一時,可以後他不可能永遠不知道!”
“怎麼不可能?!教堂還有兩個月就拆了,你隻要爛在肚子裡,他就永遠不知道!”
“那你們打算怎麼告訴他要拆?哦~是根本不打算告訴他吧!”
瑪門閉上了眼睛,呼了兩大口氣後捂着眼睛沉默,事已至此吵再多也沒用了。
薩可旦的右耳傷得不輕,不好好修養隻會更加嚴重,首領交代說必須把聽力恢複如初,再這麼動氣發炎了還是瑪門受罪。
“瑪門姐,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到時候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薩可旦也不是不念舊情的人,瑪門這麼長時間幫了他許多,再吵下去未免太不給臉面了。
“你少說點吧,跟我回去休息,你傷還沒好别亂跑了。”
說了也沒用,首領那邊該罰還是會罰,在人手底下幹活兒哪兒都一樣。
兩人拉扯了半天,薩可旦還不願意回去,瑪門隻能給他打了鎮定劑綁回病床上。
安排完又一路馬不停蹄趕去首領那邊。
說實話她不相信桑吉斯真敢開口直接問首領,這件事想必對他沖擊頗大,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也正常。
薩可旦不知道基地瞞着桑吉斯的理由,可瑪門清楚得很。
桑吉斯苦苦追尋的東西,早就被毀的連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