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蘅念的印象中，魔族雖說一直以來都是個巨大的隐患，可自她記事起卻極少看見魔物，若硬要說的話，除月影魔域外，也就雲辰這麼個還未證實且不算很正經的魔族了。

像這般猖狂行事，明目張膽地在别族領地大肆屠殺的魔族蘅念還是頭一回見。

此一行，蘅念深覺自己對一線天還是知之甚少，她需要一個人告訴她有關一線天的全部消息。

“染月首領，一線天内的魔族行事一向如此嗎？我之前聽聞各族都有強者鎮守，為何還會讓魔族如此肆意妄為？”

染月許是痛失摯友，心中還有些悲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蘅念雖說理解她，可是為了防止更多仙族被害，她必須要盡快了解魔族的全部情況。

“一線天的魔族确實與外界不同，他們行事要嚣張霸道的多，雖說各族都有強者，可是和魔族的強者遠不能相提并論。”

這一點蘅念到是可以理解，所謂弱肉強食，魔族強大，别族自然不敢得罪。

“更重要的是，一線天内沒有神族，神族隻會每隔兩百年出現一次，這就讓得魔族更加肆無忌憚了。”

染月說着眼眸不自覺地低垂了幾分，明顯是有些感傷。

神族确實是唯一能壓制魔族的存在，但神族數量不占優勢，前段時間還被蘅念貶下去不少，這下就更不剩多少了。

不過蘅念一直奇怪一點，一線天的各個種族都是怎麼到這邊來的，據她所知，隻有各族首領是因為犯錯才被派到這邊受罰的，那其他人為何會來這裡。

“染月首領，我離開時已在仙族邊境處設下結界，若魔族再有動作必定逃不過我的感應，你先放寬心，我明早便去探查。”

“上神不必在意，下君無礙，忙了一天上神還是早些休息吧。”

回到房間後，蘅念将先前做好的陣法拿出，再把時樾的血滴在上面，而後空中便出現了時樾的虛像。

“尊主，下君有一事想向您請教。”

蘅念對着時樾的虛像微微俯身，面前依舊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冷面容，“何事？”

“據下君這些天的觀察，一線天内分布了很多種族，這些種族究竟從何而來？”

時樾被她的問題弄的一怔，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過去。

蘅念以為是些不方便言說的往事，正欲解釋不是非知道不可。

“他們都是被騙過去的。”時樾十分平和地叙述着這件事。

蘅念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度向時樾确認了一遍，“尊主方才說什麼？他們是被騙來的？”

“不錯，大約八萬年前，神界經曆了一場浩劫，需要創造出一片空間以供神族躲避。”

聽到這，蘅念似乎是猜到了什麼，用肯定的語氣說道：“這片空間就是一線天。”

時樾點頭。

這些事情時樾原本是沒打算這麼早告訴她的，但現在她問起，時樾也不得不說出真相了。

“那為什麼說是被騙進來的。”

蘅念還從未見過時樾露出這樣難以啟齒的表情，看來當年的事，真的是神族做的不光彩。

“一線天被制造出來後，是不被天道所認可的，當年逃到一線天内的神族全都要遭到天道的懲處，而他們并不願意承擔這個後果。”

蘅念沉思了片刻，“所以他們想了個上不了台面的辦法逃避懲處。”

時樾垂眸，這個問題将會揭開神族持續了數萬年的恥辱。

“是，他們想了一個辦法，用世間各族生靈的靈氣去填充一線天的死氣，從而騙過天道。”

蘅念雙目震驚，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裡，這樣的行徑和魔族有什麼區别。

“而後他們又放出誘餌，騙了各族生靈進入一線天後，再将入口封死，定期将犯錯的各族生靈發配到一線天，說是做首領，實則就是為了監視他們的行動。”

難怪一線天内種族衆多，卻唯獨沒有神族，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原因。

“這個行動也是尊主認可的嗎？”蘅念的目光注視着時樾。

“不認可，但也改變不了。”

時樾那時候還小，太虛秘境并不是他在做主，當年他也試圖阻止過，但并不能改變什麼，所有人都用一切以神族為重作為理由不允許他參與此事。

盡管在時樾心中真正重要的是蒼生。

“那尊主希望我去改變嗎？”

蘅念想不通這樣一個靠吸食靈氣去維持的空間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這就等于是在用各族生靈的壽命去為神族打造一個可修煉可避難的場所，這樣的行為與蘅念所修的慈悲道完全相悖。

蘅念已經有了預感，若是她不能将此事解決好，那她必會道心受損，日後修為難有大成。

“本尊過幾日就會離開一線天，你若覺得一線天沒有存在的必要便按自己的想法做吧，本尊不會阻攔，至于神界，本尊會替你出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