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本君自有用處,你且拿來便好。”
蘅念到底是擔心自己的神源被雲辰動了手腳,為了保險起見,她想用月凝草試探一下自己的神脈和神源有無異樣,若是真被他在體内埋下魔氣,那月凝草必定會起反應。
“帝君,月凝草來了,我喂您喝藥。”片刻過後,芝禾便帶着一碗湯藥回來了。
“不必了,這幾日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本君自己來就行。”
蘅念看着桌上的藥,正準備起身,便看見床邊出現了一個人,下一秒那人已經扶上了自己的肩,蘅念一驚,擡眸卻看見是雲辰,不知為何突然松了一口氣,竟也由得他扶自己起身。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蘅念坐直了身子看了他一眼。
雲辰很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床上,讓她靠着自己的肩,縱然蘅念有些不情願,現在也反抗不了他。
“自然是來喂你喝藥的。”邊說着手上的動作也未停下,舀了一勺湯藥後,遞在了蘅念嘴邊。
蘅念狐疑的擡頭看了他一眼,雲辰卻對上了她的雙眸,“怎麼?你不是要用月凝草試一下自己的神脈嗎?”
蘅念驚訝于他竟知曉自己的想法。
“怎麼這副表情,先把藥喝了吧。”
雲辰覺得好笑,月凝草就那麼一個功效,他能猜到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吧。
蘅念喝過湯藥後,運轉神力,隻覺周身神脈清涼了不少,但并未有魔氣被淨化時的灼燒之感。
看來是她多慮了。
“怎麼樣,現在還懷疑我嗎?”
“懷疑?你魔族的身份已經被揭穿,我還用懷疑你嗎?說吧,你來我這裡想做什麼?我可不認為咱們是可以互相拜訪探病的關系。”
雲辰徑自走到殿中央的桌子邊,随手拿起一塊兒精緻的糕點,“還是神族會享受,自打回了魔族,我就沒見過這麼多精緻的吃食了。”
“修道數萬載的妖魔,連個口腹之欲都戒不掉,還能有什麼大用?”
蘅念鄙夷的看了一眼正在掃蕩自己餐桌的某位魔君。
“你懂什麼?我堂堂一個魔族之主,每日那麼多公務要處理,你知道我有多心煩嗎?”
說着又塞了幾塊兒糕點進了嘴裡。
“再者,我一不好色,二不好賭的,就這麼點兒口腹之欲,還得被你說,你們神族是無欲無求,但也别太苛刻了,我就不相信你能保證自己一年都不吃不喝。”
“本君在月影魔域曆練之時,一百年不曾進食。”
倒也不是說她在刻意控制,而是神族本來就不需要吃飯,平日裡飯菜隻在宴席上才會出現,其餘時候蘅念是不會浪費時間在吃飯上的,最多煩悶之時會喝上兩杯酒,食物隻是那些年紀小的神君才會喜愛的。
雲辰覺得她有時候特别沒意思,完全不像個年輕的神君,更像人間界的老古董。
“你說你年紀輕輕,怎麼活的這麼累啊,小丫頭,你有過自由灑脫,無拘無束的時候嗎?”雲辰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蘅念被問的愣住了,她細細想了一下自己這五千年究竟是怎麼過的,好像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沒有過多的期盼,沒有想去的地方,甚至連身世是什麼都不知道,隻有一個師父,還隔三差五的就玩失蹤。
可她扪心自問并不覺得自己活的壓抑或者被束縛住了,但也沒有多麼恣意灑脫,無拘無束,總之就是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
她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合理,神不就是應該淡漠寡情的嗎。
“自由灑脫,無拘無束?不知魔君是如何定義這幾個字的?神族誕生于這世間便有了與生俱來的責任,這是不可逃避的,至于你說的自由,那就要看每個人是如何看待的了,至少在我看來,我并沒有覺得自己被束縛住了,相反,能夠一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未嘗就不是一種自由。”
“哦,那照你這麼說,你們神族成日都在為守護蒼生而忙碌,為責任所縛,反倒是一種潇灑喽。”
“那你們魔族過度追求自由,難道就不是另一種束縛了嗎?”
雲辰嗤笑,“這個問題的結果我暫不與你讨論,等日後再見分曉吧。”
正好蘅念也不想與他再争,她并不會去期望一個魔族能夠理解神族的責任與使命。
“你那日要了我一縷神力,莫非就是為逃離一線天準備的。”
蘅念那日聽聞雲辰的魔體也逃出了一線天後,對此甚是不解,最後思來想去才明白先前他與自己做過交易,估計就是憑借着當時交換的那一縷神力才逃出來的,而自己神力流失如此嚴重應該也是他用了什麼秘術以那一縷神力為媒介将自己神源内的神力全部抽走,以助整個魔族脫困。
真是好心機,好謀算。
雲辰聽她提及此事,歎了口氣道:“我身為魔君自是要為魔族打算的,但我不會殺你,你要相信我。”
“你用不着和我解釋什麼,自古神魔對立,你就算想要我的命,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比起殺我,我倒是更好奇,你幾次救我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