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時樾與齊般若對坐于書案旁,面上都帶着對彼此的探究,隻蘅念一人随意靠在遠處的矮榻上,單腳壓在邊緣,一手搭在膝蓋處,姿态過于散漫了。
“我知二位身份定是不同尋常,今日來此便是想與你們商議出個結果來。”言罷還補充了一句,“皇帝的時間不多了。”
蘅念不知其意,但也還算冷靜。
“皇帝宮中的屏風不是頃沫姑娘搞出來壓制那大妖的嗎?眼下又何出此言?”
頃沫對于她看出孔雀屏風有異并不覺驚訝,反而換了個問題,“上回姑娘猜出了我是修佛的妖族,不好奇我是如何修成的嗎?”
蘅念不解,“為何好奇?”
頃沫眼中有一瞬詫異,不知為何,眼前的姑娘總是給她一種懂得很多的高深感,但有時在一些尋常問題上,又會讓人覺得這姑娘實在是知之甚少。
時樾解釋道:“她自幼醉心修行,從不過問旁的事情,因此并不知曉妖、魔、鬼三族修不成佛。”
兩人同時定住,蘅念松散的身軀向前傾了傾,奇怪這三族竟不能修佛,頃沫則是驚訝于時樾既然知曉卻還能如此平淡地将此事說出。
她現在愈發看不透面前的二人了,不過也幸好他二人隻是高深莫測,并無惡意,這一點,她一個佛修集大成者是不會感覺錯的。
蘅念忍不住問道:“既修不成佛,那你周身淡淡的佛光又怎麼解釋?”
頃沫道:“佛身已修成,佛光自然伴随佛身左右,隻是——。”
“隻是什麼?”蘅念追問。
“隻是她身為天都阮家的人,能以肉身作為容器化做世間任何一物,想撇去那半身妖族血脈令化他物易如反掌。”時樾喝了口茶水,娓娓說道。
“天都阮家?這又是什麼勢力?聽着與你那天所提及的聖都林家很像啊。”
蘅念聽得有些糊塗了,“還有你上回不是說你是重明鳥嗎?怎麼又出個阮家?”
頃沫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鄭重起身,單膝下跪。
“天都阮頃沫拜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