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内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魇魔正疊着腿,悠閑地修理自己鮮紅的指甲。
她最近日子過得清閑,之前好不容易得了個監視洛桑的活兒,結果還沒上手就被央宿給截胡了,如今隻能百無聊賴地坐在這兒幹一幹看守喽啰的苦差事。
委實沒意思的緊。
正想着要不要找地上那幾個廢物尋些樂子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不遠處響起,聽上去不太像這座規矩森嚴的宮殿内會出現的響動。
魇魔立刻起身迎了過去,很快,一個風塵仆仆的人影猛地沖進大殿,看清來人後她妖裡妖氣地俯身道了句:“見過魔尊大人。”
雲辰并未理她,衣角處落了血漬,他一向有潔癖,自然無法忍受,快速将外袍退去後丢給了一旁的侍女。
見他這副樣子魇魔便知他與人動了手,應是動靜還挺大,不等她詢問,門口緊接着又出現兩道身影。
一道步态從容,臉上雖說挂了些傷,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另一道就不同了,身形踉跄,一臉的怒容,一看就是傷的不輕。
魇魔是聰明人,一眼便瞧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魇魔見過大長老,大長老久違露面令吾族一直憂心不已,如今見您出關,吾族定能一舉踏平神界,再現往日盛景。”
若是論說話的水平,魔族之内,魇魔認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她是懂得怎麼平複央宿心情的。
雲辰剛同魇魔打了一架,這明顯就是魇魔沒占上什麼便宜,若是此刻她再不說些好聽的緩和一下氣氛,等下這事就沒法兒談了。
原本還在因為輸了比試而怒火中燒的央宿聽到魇魔開口,揉了揉自己被打傷的嘴角,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你是魇魔?”
聽她開口問詢,魇魔欠了欠身,笑答道:“正是屬下,數萬載未見,大長老風采依舊。”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說還是受用的,但若是放在如今這情形,怕是再好聽的話,效果都得減半。
“哼,真沒想到當年魇族的那個小丫頭,如今也出落的這般妖娆了。”
魇魔聞言,依舊是一臉笑意,“難為大長老還記得屬下,屬下榮幸之至。”
“行了,叙舊的話往後再說,眼下該談正事了。”
上位的雲辰冷漠地打斷了兩人的寒暄。
央宿即便有再大怨氣,她剛才也都輸了,這是二人比試前的約定,誰赢了聽誰的,她倒不至于出爾反爾。
“如今洛桑已被你降服。”他看了一眼地上經過魇魔治療後,總算能喘口氣的洛桑,淡淡道:“他有意脫離魔族一事已經瞞不住了,若再讓他執掌焰陽魔族,怕是難以服衆,你接替他的位置吧。”
央宿走到洛桑跟前,重重在他身上落下一腳,“枉魔君對你信任有加,将一身血脈之力托付于你,助你執掌焰陽族,沒想到竟是養了個白眼兒狼出來。”
雲辰怕她一怒之下殺了洛桑,出言阻止道;“他留着還有用,你将他帶回去,暫且關在魔獄内受罰,派人盯好四周,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焰陽魔族生性兇殘,且極其憎恨背叛者,若是讓他們發現洛桑,他估計小命不保。
洛桑瑟縮着想要離央宿遠一些,怎料更惹得眼前人來氣,又給了他一腳,疼得他全身縮成了一團。
“這叛徒的事已解決,你準備什麼時候讓我見少君。”
央宿白了雲辰一眼,她如今心心念念的事便是讓少君早日回歸,雲辰若不給她一個準确的時日,很難穩得住她。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少君自幼生活在神界,此刻突然告知她是吾族君主,你覺得她會接受嗎?”
央宿聞言急躁地回了句,“少君乃是先代魔君親子,怎會不認吾族?”
雲辰單臂搭在扶手上,疲憊地朝後仰了仰,“她是魔君親子,但也有一半神族血脈,為何不會幫着神族?”
“這怎麼行。”央宿大怒,“我就說當初定要将少君搶回來,如今少君受神族那幫家夥耳濡目染,若是與咱們為敵又該如何是好?”
心急之下她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整個魔宮都跟着晃了幾下。
“央宿,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尊的大殿内動手,方才的教訓是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