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談花隐氣得七竅生煙,不就是除個鏽,誰還沒上過化學課了。
顧拾把石頭搬回屋子,就放在床邊,當踏腳石,又把原來的枕頭換成了瓷枕,瓷枕邊上就放着新買的娃娃,再裡頭是廖轲雕刻的泥人。
“你晚上睡覺不害怕?”談花隐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有它們陪着我,我怕什麼?”顧拾說得是那兩個娃娃。
可泥人也就罷了,另一個娃娃髒兮兮的,還掉了一隻眼睛,看着像是鬼片裡的常駐演員。
但鬼是不存在的,他的擔憂也就成了多餘,隻是顧拾這愛好越來越特殊,他怕以後顧拾撿一堆娃娃,天天陪娃娃說話,這症狀有點不對勁,像是某種精神疾病。
也或者壓力太大,陪娃娃說話是種緩解壓力的方式。
他倒是沒見過顧拾有壓力,不過但凡是個人,經曆了那麼多,有壓力也是正常的,隻是他沒表現出來,或許他該想辦法讓顧拾出去走走,而不是天天一個人待在這。
“過兩天我們下山一趟。”
“買東西嗎?”
“就在附近走走,你就當是野餐。”
“那我要帶上我的新朋友一起去。”
“新朋友?”
出發那天,談花隐知道了這位新朋友的身份,那隻掉了眼睛的布娃娃,顧拾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妮兒’。
他不止給新朋友取了名字,他還給舊朋友泥人也取了名字,叫‘小尋’。
要是哪一天,顧拾給瓷枕取了名,談花隐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歸雲閣建在山上,山脈連綿,但并不是每一座山都屬于歸雲閣,有些山靈力稀薄,但風景好,便成了遊玩的好去處。
他們去到山上,山上已經有了許多人,有山下的居民,還有歸雲閣弟子。
“讨厭的家夥,”顧拾躲在談花隐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就是這壞家夥,指使人打我。”
談花隐朝着顧拾所指方向看去,看到了外門的金石,他怎麼會在這裡?不過他們現在用的是本來的容貌,與金石并無恩怨,這時最好假裝沒看見。
“噓,”談花隐示意顧拾别說話,“我們去别處,看不到他就好。”
兩人正要走,就聽背後一聲怒喝。
“過來,金師兄說的話你聽不懂?”
談花隐回過頭去,金石坐在那裡,翹着二郎腿,他的身邊跟着一個外門弟子,剛才說話的就是他,他這話出口,另一個外門弟子顫顫巍巍,走到兩人面前。
“趴下,”金石道。
“讓你趴下,沒聽懂?”
那人攥緊拳頭,這種屈辱之事,他怎麼能做。
顧拾見了,扯住談花隐衣袖,“這不是劉三郎?”
“别說話,”談花隐道。
劉三郎長久沒反應,金石道,“聽說你很會寫文章,這手想必很重要,”他忽而語氣淩厲,指揮邊上之人,“給我廢了。”
邊上人領命,就聽‘咔嚓’一聲,手骨斷裂,山上回蕩着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最喜歡的就是聽話的,”金石道,“不聽話的,還不如一條狗。”
他扔出一條狗鍊,命令道,“給他拴上。”
别說是劉三郎,但凡在周圍的,沒一個不痛恨這種行為,但是金石在歸雲閣混了很久,外門不少人都聽他指揮,隻要他不犯到内門去,就有無數法子掩蓋他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