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睜眼,眼前景色一變,變成了一片廢墟,曾經的小鎮變成了斷壁殘垣,而他和談花隐正躺在廢墟之中。
“花隐,”顧拾把談花隐拍醒。
談花隐一睜眼,問他,“這是哪?”
“你覺得呢?”
“不知道,斬蛇鎮?”
“那珍珠鎮呢?”
“什麼珍珠鎮?我怎麼聽不懂?”
顧拾心道,花隐記憶還沒恢複,也就是說他們還沒逃脫控制。
他短暫地思考了一下現狀,又因為情況太過複雜,暫時放棄。
顧拾想找到談花隐記錄用的本子,翻了半天儲物袋,沒翻到。
談花隐拍掉顧拾的手,“你找什麼?我給你找。”
“花隐,如果我告訴你,有一隻妖獸在偷吃你的記憶,你會怎麼想?”
談花隐看了一眼周圍,“你想怎麼做?”
“這個世界是假的,我沒有證據,如果我弄錯了,你的記憶就會全部失去,被妖獸取代。”
“你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顧拾牽着談花隐的手,“你跟我來。”
談花隐道,“我現在失去多少記憶?”
“差不多半年。”
“這半年發生了什麼?”
“和過去也沒什麼差别。”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所有記憶,那麼顧拾也将從他的記憶中抹去,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想把與這個人有關的事情刻在每一個思考回路中,隻要有電流流過,就能提取這段記憶。
“你為什麼要寫一封情書給我?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沒必要發展到這種階段。”
“我跟别人打賭賭輸了,賭約就是給認識的人寫一封情書,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
“你不怕我跟你絕交?”
“我以為不留名字,你就不會認出來。”
顧拾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然後他停下,忽然轉向談花隐,“花隐,看着我。”
“怎麼了?”談花隐一頭霧水,顧拾突然就湊近,兩人鼻尖撞了一下,談花隐覺得兩人距離過近了,想要後退。
顧拾卻比他動作更快,一口親了上去,親完,他的額頭抵着談花隐的額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個世界都是假的,隻有你我是真的。”
饒是談花隐平時八百個心眼子,此刻卻想不起任何東西,連顧拾說了什麼都聽不到。
顧拾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空中挂着的太陽開始往下淌,像破碎的蛋黃,天空開始扭曲,樹木也開始變形,整個世界開始褪色。
當周圍一切褪去,天空變得迷蒙不清,一隻隻眼睛裂開,眼珠子四處轉動。
談花隐注意到了周圍的異樣,想要去看,顧拾卻用手擋住他的眼睛。
“你為什麼不讓我看。”
不能看,不能思考,不然就會牽扯過深,而談花隐平時思慮過重,反而容易被牽扯進去。
“你隻要想着我就好了。”
顧拾這話很不對勁,平時的顧拾都會盡量避免感情話題,無論是愛情,友情,還是别的,顧拾讨厭過深的感情牽扯,更讨厭在語言上确認這些東西,如果有人要跟他讨論這樣的話題,無異于情感負債,隻會把人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