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深夜裡歌唱,會有人聽到嗎?
″易…聽。″喻初文扶着樹看向不遠處的青銅大門,有氣無力的說道。
她的腳後跟已經磨出了血泡,耳朵像被人蒙住一樣,嗡嗡的,很難受。她隐約能察覺到自己嘴中有一絲苦澀,是苦膽的味道。可她的臉上卻莫名浮現出了一抹心安的笑容。
喻初文:“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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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者無權阻攔警方辦案,你知道你這樣做後果是什麼嗎?″4位警員持着槍械,與手握引爆器的鄭清僵持着。
鄭清:“我知道,我沒有阻攔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補充一點事,關于這位木笙小姐的一點事。″
幾位警員緊張的面面相觑,最後吼道。
“讓開!″
鄭清置若罔聞:″木笙……″
木笙:"你過來幹什麼?″
鄭清一步,一步的靠近,對準他的槍頭也越來越多,木笙怕他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不自覺的咬緊牙關。
"嘶,嘶。″一條竹葉青悄無聲息地環繞在梧桐樹的樹幹上,警惕的吐着蛇信子,黑黝的湖水無聲地注視着一切。
鄭清:"你為什麼要這樣?″
幾位警員見他沒有任何武裝,便想直接飛身上去,将其制服,卻突然聽到他平淡出聲道:"99,98,97……″
鄭清:"别過來,不然我直接歸零。″他的聲音有一絲的顫抖,那興許是狂徒的興奮,也可能是天生的恐懼。但,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無用事的。
″嗒,嗒″計時表内含的齒輪富有節律的轉動着,人們無措的慌張是死神台上頂配的佳肴。
鄭清:″76,75,74……″
木笙:“鄭清你在幹什麼!″難道自己之前不惜放下傷人的底線而要贖的清白人……真是這副模樣?
鄭清:“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威脅而已。″
(木笙os:“不能讓他一錯再錯了。″)
木笙上前一步:“鄭清,你冷靜一下,你不能……肆意拿别人的性命開玩笑,明白嗎?″
說着木笙便想不動聲色的使出[磁力引導],來阻止炸藥的倒計時,卻被鄭清一聲喝住了。
"别動。″他咽了一下唾沫,将自己那纏滿繃帶,還在往外滲血的手臂露了出來,繼續說道。
“動了可就不好玩了,現在警方應該已經把山鳴那裡四散分放的炸藥集中處理了起來,雖隻是些啞彈,但畢竟數量不少,免不了還有些藏在居民生活區裡的沒被發現到。而我對此最開始的設計也并不是隻有打幌子那麼簡單的,降低防範心是一點,以備現在的不時之需也是一點。而隻要我一發動靈赫,那死的人……可就不止你們這些了。″
"而如果你們認為我隻在虛張聲勢的話,那大可以去試試,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易聽握着km19的手有些發抖,時至今日,她的槍口又指向了她的兄長。
鄭清:″47,46,45……″
″你先拖住他,9區的狙擊手馬上到位了。″木離透過藍牙給易聽下達了指示,銀色的藍牙耳機配着她泛紅的眼圈,薄唇不斷地張張合合,可她支吾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木笙見她那樣,隻得自己上,腦子一熱道:“鄭清,你還愛我嗎?″
靠!真沒想到這種肥皂劇裡才會出現的老掉牙台詞有一天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鄭清顯然也被這不合時宜地問題弄懵了:″我,我當然……"
木笙面無表情道:“我們都是自以為是的人,不計較付出隻想目的能夠達到。″
″你擅于謊言,而我,則是喜歡欺騙自己,初見你是,四年前是,現在還是,可再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可說到後面,她竟也有些動容。
鄭清:″你難道……″
木笙:″鄭清,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我不做不代表我不明,可我之所以認罪,不僅僅是因為對你監控不力的失職,也是愧疚沒能救下那些無辜死在你犯罪裡的人。”
″你有罪,這無法洗去,而我也是無形的[殺人兇手]。”
“可現在你仍是如此……″她歎了一口氣,很是悲傷道:″那這罪伏的……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說完,木笙趁大家還未回神的功夫,突然掙脫束縛,飛身将鄭清撲到湖裡,而就在這一瞬之間,高樓的槍聲響起。
″為什麼……″鄭清嘴唇已經開始泛黑,他不敢觸碰木笙背後血淋的槍傷,隻能眼睜睜看着它被水浸泡,不斷感染,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之前的做戲,隻是想讓木離相信他對木笙是有危險,想讓她遠離他,可貌似那戲的效果有些過火,不然他為什麼要讓人開槍。
袖口處的竹葉青還纏在木笙的手腕上,不知情的吐着蛇信子,它歪着腦袋遊進湖水,不知所蹤。
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他的毒素越積越多。
“10,9,8……″
易聽:"鼍圍!救人!″
可鼍圍卻似在畏懼什麼一樣的,一直在湖邊打轉,怎麼也不願靠近黑湖中央。
"小聽不要過去,來人,攔住她!″木離暴躁的搶過對講機,沖衆人吼道。
"放開我,我姑姑還在那!我還要還那個女生一個真相!″易聽被人攔腰抱住,她看着逐漸被黑湖吞入的二人,不斷地用力掙脫。
″易聽,是我,别……去。″喻初文哽咽着說出這句話,但說實在的,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去阻攔易聽了。
她敬畏生命,尊重每一個人對生活的選擇與權利。
可她也真的不想再失去易聽了。
″……初文?是你嗎?″易聽有些不敢确定的問道,掙紮的幅度也逐漸小了下來。
″是我。″喻初文壓着嗓子,不想讓她聽出哭腔。
″對不起,我來晚了,請你……原諒我。″
"跟我回家,好嗎?″
"小浣熊。″
″5,4,3……″
″鄭…清,我對你很失望……但你還是可以吻我的。″木笙感覺自己的眼皮愈來愈重,快撐不開。
鄭清閉上眼,不再看跳動的數字,抱緊了她。
唇齒相碰,沒入煙火,兩不相離,至死不渝。
但死在對方的謊言裡,也能算是解脫嗎?
"易聽,别看。″喻初文蒙住了她的雙眼,有些虛脫地說道。
[喻初文:"别看,有我在的,我會保護好你的。″]
易聽:"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是他解脫的工具?]
(孟常:"小聽,殺了我。″)
[是他自以為是的作品?]
(鄭清:"你隻有成為最強者,才不會受到别人的傷害,你明白嗎?″)
[是他寄托思念的替代物?]
(木離:"爸爸愛你啊,你想要什麼,爸爸都可以給你。″)
[還是她怨恨的玩偶?]
(成悅:″不許叫我媽媽,013。″)
″你是一明最敬重的老師,是讓人信服的指揮者,也是我的……搭檔。″喻初文伏在她的肩上,認真答道。
易聽:″初文……″
[成鏡(易聽):″會有人在意我嗎?″]
喻初文:“你放心,我這次……不會再食言了,畢竟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