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下,長風裡,星閃耀,入夢裡。
随着恢宏的國歌奏響,信鴿傳飛,先鋒緻敬,老将屹立,民盛聲強,盡顯大國之氣。
一明坐在石獅旁,臉上還粘着五星紅旗的貼紙,看着在蔚藍的天空裡不斷巡飛的戰鬥機,眼神明亮,很是向往。
"哥哥,你是穆清者嗎?″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脆生的童聲,一明轉頭一看-一個抱着獨角獸布偶的輪椅女孩正歪着頭對他笑,天真而又無邪。
″啊……我是,怎,怎麼了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因為是第一次獨自面對求助者,一明難免有些緊張,站起來時差點都翻了個跟鬥,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不會有很麻煩的問題交付于他。
"我想請你陪我玩一個遊戲,可以嗎?″
一明細細打量了女孩一番,見她的神情并不似在說笑,隻能先試探性地問道:"什麼遊戲。″
"捉鬼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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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下一個五年計劃裡……″木離專注的聽着台上認真演講的領導人,不時的還跟着點頭附和,可在他斜後方的那幾個家夥,雖也是規矩的端坐在那,但到底聽進去了幾分,這就無從可知了。
﹤一個星期前﹥
[木離:″國慶那天我們除了要負責各領導們的安全以外,還有必要再去學習一下當政的思想。雖然我們青炀司自成一體,無國界劃分,但也請不要忘記我們自己原本的身份。″]
[″所以你們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去旁聽的嗎?″]
[易聽:″我太愚鈍了,政治這東西太複雜,我掌握不了,恐怕會有負木司主你的期許,所以……″]
[木什:″我自然是不敢忤逆父親您的,但我那天還要去江蘇那邊審察,實在是抽不開身啊。″]
[木知雨:"啊?我……我一沒他倆聰明機敏,二來外交部的事我還沒忙清楚呢………真的不是我不想去啊,我可以對天發誓的。″]
[木離:"隻是旁聽,又沒讓你們幾個入會參政,推什麼推。既然如此,那就全都給我去,不然家規處置。″]
木知雨捅了捅旁邊的易聽,小聲的說:″這都幾個小時了,還沒講完啊。″
易聽偏過頭,卻沒有答話,隻見她用碳素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角寫道。
"認真聽,還早呢。″
木知雨:"對了,他講到哪了?你别跟我說你也沒聽啊。″
話音剛落,易聽就把别在衣服内領的微型錄音器給扔了出去,木知雨一手接過,還故作誇張的嬉笑道謝了一陣,與她平日裡待人穩重的那副模樣真的是大庭相徑啊。
而木什呢?他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可現在卻要讓他扮演乖乖學生的戲碼,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可能怎麼辦呢?
唉,隻能聽之任之了。
[″易老師,你那邊還沒結束嗎?″]一明發完短信後習慣性的往上仰頭,結果"咚″地一聲,腦袋就與通風管道的鐵皮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次出行除了木家人以外還順帶捎帶了他,美其名曰一塊學習。
一明揉了揉腦門:"啊……痛死我了。″
(一明os:"早知道先回酒店跟喻姐姐報備一下了,不然一會兒可不好跟易老師解釋啊。″)
他又嘗試地撥打了一遍喻初文的手機,不出所料,關機了。
″哥哥,你沒事吧?″小女孩學着一明的模樣伏在一旁,滿臉擔憂的看着他。
管道其實并不寬闊,能容下兩個小孩已經算是它的極限了,還不時會有蜘蛛挂壁而下,它晃悠着那毛絨的八足,似在對這些不速之客們進行恐吓。
一明趕忙道:″沒事,沒事。你的腿……真的沒關系嗎?″
小女孩:″沒事的,隻是趴着又不是去跑步,而且醫生叔叔說過,我現在也正在複……複……″
"複鍵?″一明慢慢挪動着自己的身體,略顯笨拙,可當他看到左邊拐角處有個突起的尖鈎時,幾乎是下意識的立馬伸手去擋,等小女孩慢慢爬過去後,才再征詢似地補充完她的話語。
"嗯,對!是複鍵,多運動運動沒事的。″小女孩好像并不害怕這幽暗狹窄的管道,相反,還很興奮,好似ta們正在進行一場偉大的冒險一樣。
(一明os:"這麼亢奮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小女孩:″哥哥你人真好。″
一明:"嗯?為什麼這麼……啊呸!要命……差點把這蚊子給生吞了。″
小女孩:″因為哥哥你是第一個答應我要求的人啊,好多大人都不等聽完我的話,就執意的把我送到姥姥身邊,還莫名挨一頓罵……話說哥哥你為什麼會答應我呢?″
″因為我以前跟你一樣。″一明話剛說完,就突然伸手攔住了繼續爬前的小女孩,把食指豎在唇邊,表示噤聲,而後又指了指前方通亮的圍欄,相視一眼。
"而且這本該屬于我們的探險,為何非要讓那些無趣的大人橫插一腳呢?″
″那麼走吧,我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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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塌了一方的酒瓶堆,天花闆上形狀怪異的塗鴉與忽閃的白織燈都無時不在渲染着一股詭異的氣氛。一明牽着小女孩的手開始有些冒汗,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嘭。″一個脆響聲冷不丁地蹦了出來。
一明:″什,什麼東西!出來。″
"哥哥,其實……″小女孩指了指自己右腳下那個踩癟的易拉罐,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撓了撓臉。
一明:"……咳,那個……你說的不幹淨的東西在哪?″
(一明os:″這裡應該就是醫院的備用倉庫了吧,啧,好髒啊。″)
″嗯……應該是在那吧。″小女孩小心地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好似有些不太确定。
“小妹,你該不會……″一明俯下身,雙手撐膝,慢慢說道。
″壓根就沒來過這吧。″
小女孩的臉噌地一下就紅了,忙搖頭擺手到,但看到一明那緊逼的眼神,又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小聲承認道。
"嗯。″
(小女孩os:″我也不喜歡撒謊的,可我真的很想找到姥爺說的那些鬼怪……這個哥哥會認為我是不聽話的小孩嗎?他會不會讨厭我?會不會……″)
("就此把我丢下,像爸爸媽媽那樣……″)
(一明os:″我去,易老師教的這招[假唬]真管用啊,竟真的試出來了。″)
"哥哥……″小女孩抓着一明的衣角,眼含水光道:"對不起,我其實并不想騙你的,可我不這麼說你是不會答應我的……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這……″一明有些犯難,但還是說道:″那你能先告訴哥哥,為什麼我們不從這廢棄醫院的正門進,非要爬通風管道呢?"
(一明os:"雖說的确是刺激了些,但這弄的我滿身灰的,回去又免不了被一通說了。″)
小女孩:″因為我姥爺說如果走樓梯的話,是永遠走不到頭的。″
一明:"這麼神奇,真的假的?″
小女孩用力的搖了搖頭,說道:″姥爺不會騙我的,所以它一定是真的!″
"可你也沒親眼見過,不是嗎?″說着一明牽着小女孩的手走向了樓梯口,故作苦惱道。
″這樣,哥哥陪你一起走一遍這樓梯,以便檢驗這句話的真實性,如果咱們成功走出去了,你就乖乖的跟着我回去。″
″好嗎?″
(一明os:″就算是真的,隻要用我的[靈赫],走出去不就是件随随便便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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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這**見鬼了,怎麼還回來了。″一明揪着衣領,咬緊牙,看着顯示為3樓的指示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一明os:″而且這破地居然還把我的能力給限制住了,方向感都隻能勉強把控,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
"哥哥,這已經是第11遍了……″小女孩負在一明背上,乖巧的提醒道。
″那要不我們再往上走走看看?″一明有些不信服的說道。
小女孩:″好吧。″
踩着台階的腳步聲有些許的沉悶,牆上殘缺的蝙蝠塗鴉仍舊還在看着他們,一明微昂着頭,不斷的重複着左腳蹬,右腳提這般簡單的動作,可待他看到上層的指示牌又是那熟悉的數字3時,激勵他向上的那股勁瞬間就洩了氣。
″怎麼會……不科學啊,一定是哪裡出錯了。″說完,一明又不信邪的又往上爬了四層,可每一層的指示牌都像個吝啬鬼一樣,隻顯示着那孤零零的數字3,好像在此處,僅存在這一個數一般。
"哥哥,要不我們走進去看看吧?萬一它不是我們原來的那層呢?有可能隻是指示牌一樣也說不定呀。″小女孩歪頭提醒道。
這句話又點燃了一明那名為唯物主義的信仰,而後又将背上的小女孩托好,樂觀的說道。
″也好,那就走吧。”
"啪″地一聲,燈光驟滅,周遭瞬間陷入了黑暗,看樣子……好像是停電了。
(一明os:″呃……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冷濕的空氣不斷萦繞在二人身旁,小女孩高舉着手機,借它的微光為其探路,可沒走多久,一明就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那逐漸拉長的影子,正在慢慢的靠近。
″嘎吱,嘎吱。″一個身上挂着幾縷破布的佝偻身影正以與ta身形極不符的速度飛速的運動着,就像……老鼠那樣?
″哥哥,我怎麼感覺有東西在看着我們。″說着小女孩本能的想回頭看一眼,卻被一明低聲的喝住了。
″别回頭!按照一般恐怖片的尿性,回頭隻會死的更快。″語畢,一明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前行着,隻是跨步的幅度在不經意間正慢慢的擴大。
(一明os:″要不再唱首歌,壯壯膽。″)
一明:″小妹,你想不想聽歌?我可以唱給你聽。″
"好呀!″小女孩興緻頗高的答道,她的新鮮感貌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的,甚至都能夠掩蓋過因恐懼而帶來的緊迫感,不免讓人為之感歎。
曲調不似小家那般的婉轉綿長,而是如破萬軍那般的恢宏,但詞句又略顯晦澀,小女孩不禁探頭問道。
"哥哥,你唱的是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
"噢,這曲是我家鄉那邊老一輩自創的,因為又夾雜着一些古方言,所以你聽不懂很正常,不過别說你了,就算是我,也對這首歌僅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話剛說完,一滴水珠就應到了落到一明的頭頂上,似在表示認同。
″哥哥,ta的嘴巴好大啊,咧的都快看不到眼睛的位置了……哥哥,你怎麼突然跑起來了。″小女孩指着倒粘在天花闆上的身影,略顯敬佩的說道。
一明:“再不跑就成下酒菜了!″
可黑影卻定定的待在原始的位置上,看着慌張的少年忙不擇路地疾跑着。
一束光影閃過,僅在眨眼瞬間,那黑影竟消失不見了。
一明背靠着牆,席地而坐,累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不規律的呼吸與緊張的心跳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下一秒就會直接倒下,而後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