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起來吃早飯了。″鐘安誠拍了拍推拉門，見無人回應，歎氣道。

“哥哥知道你不服氣，不想隻活别人一半的時間，不過别怕，哥哥已經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了，你先乖乖出來吃飯好不好？″

這詭異的安靜讓鐘安誠一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安安，哥哥可以進來嗎？″他又拍了拍門，等待了一會兒後，小心地将門拉開。

院裡的櫻花被昨夜的積雪壓的擡不起頭，林黎抿了口早茶，看向易聽道:“你為什麼突然想了解我們幾家九年前在這的聚會？″

易聽:“由于某些原因我曾篩看過初文的記憶，發現凡是與青炀司有關的記憶點近乎删的完全，可除卻這些還有一處的記憶表現的尤為奇怪。″

她摸着自己的磁振感環，繼續說道:"她好像很抗拒去承認那是真的，甚至好像還對自己使用了[情感認同]，久而久之那段記憶就變得跟剛睡醒起來的夢一樣，模糊不清，虛實混淆。″

林黎面色一沉:″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可她會難受，這也是事實。″易聽立馬回道，她知道讓對方現在就接受自己很困難，索性直點目的。

還是沉默。

桌上的手機振了一下，是晏歸發來的消息，易聽簡單地掃了一眼後，慢慢向林黎推測道:“你們當年帶着初文離開青炀司後，就以各種形式與借口讓她長久地待在國外，可為何你們如今不僅不反對她回國，還同意了青炀司對她的聘請呢？″

“再倒回來想想，你們為什麼要帶走她？01558嗎？可能是一部分原因。″

林黎沒有打斷她，也沒有附和她。

易聽:“而在她離開的那個時間點，還有一名與她交好的阙者要被清除。″她伸手将自己的下半張臉擋住，隻露着那雙眼睛，望着林黎。

“林副教，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這雙眼晴……

林黎愣了一下，不是因為沒猜到，恰恰是因為猜到了卻沒想到對方竟這樣就亮牌了，"别這樣，很危險。″她把易聽擋臉的手按了下去。

再怎麼說她也算是小白的孩子。

易聽确認了她的反應後，繼續說道:“但013被關禁閉後，她仍未離開。″

“如此，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她犯錯了，而你們隻是在大錯釀成之前帶走了她。″

“犯的這個錯很容易猜，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易聽盡量選用對方聽的懂但外人又不明所以的句式，畢竟連晏歸那種底子的都來當[眼睛]，那就證明成悅根本不在乎這樣做會不會被她發現，也在告訴她，即使發現了自己也耐何不了。

所以自己身邊肯定還有[眼睛]，是以讓ta們聽個大概，隻當個轉述工具就好。

易聽:“那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你們允許她回來是因為确認了那個錯誤已經被青炀司解決且不會再被其追究責任了嗎？顯然不對，存在的風險依舊很大。"

“假設一下，之所以挺而走險是因為又有新問題或者說是發現了舊毛病讓你們不得不需要青炀司的幫助。″

“不過我猜你們同樣也有個假想的把柄，那就是013，雖沒有證據去佐證，但你們又不是偵探，并不需要還原真相，所以隻要反過來向ta們提出一個疑點，威脅的效果就已經達到了。″

"而這個問題與初文那段刻意模糊的記憶可能有很大關系，再加上……林理小姐應該和你說過我對初文這次被綁架的一些分析，那難保我提到的那[不安因子]也藏在這段記憶裡。″

林黎歎了囗氣，“那年我們送小文去了京都的修心館去學劍道，因為想着即便哪天我和她爸爸不在了，她好歹也有個能自保的能力。″

提及這兒，林黎眼裡流露出憐愛的神色，伸手比劃了下高度，“她那時候才這麼點，特别乖，訓練時雖然雙手握着跟她身高差不多一半的竹劍，表情卻很嚴肅……”她頓了一下，還是難以接受道。

“所以我不能理解她當初為什麼要……幫助那個013逃跑。″

易聽低下頭，緊攥着喻初文的清徽，這次輪到她當“啞巴”了。

一開始她相信那是因為喻初文對她如家人一般的喜歡，可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的值得她去打破常規嗎？

怕是……不合邏輯。

林黎見她不吭聲又說道:“我見過很多患者，其中不乏有自嘲自己是暗戀别人數十年卻隻敢在ta背後默默守護的膽小鬼，但其實這句話和感情都在真假摻半。″

“喜歡是真的，惦記數十年也可能是真的，但這二者疊在一起就不可能完全是真的，畢竟這中間就算隔個一段時間後再去喜歡也是喜歡，無人可比較時再去喜歡也算喜歡。″

“而默默守護……″她好笑地搖了搖頭，″膽小鬼有，但以自欺自貶而自滿的無名也不少，不過在我看來都挺可憐就是了。″

“所以你可認清你對小文的情感到底是哪種？″

易聽清楚，她一直都很清楚，可話剛到嘴邊她又想起初文的那份打破常規的喜歡，忽然明白了……

怎麼證明啊？

她該怎麼向初文的媽媽證明，自己就是喜歡她，最喜歡她，隻喜歡她。

好難，而且這種大白話直接說出口不僅沒有一點說服力，還會顯得她對初文的态度不認真。

要是木知雨那個狗頭軍師在這就好了，雖然法子不經常管用，但勝在多。

林黎見她在糾結，惱人的按了下眉心，轉而續起剛才的話題，"在小文學習的第三個月裡發生了一場車禍，死去的那個女孩聽成華說是她妹妹從福利院裡領養回來的，這個案子也很奇怪，一開始警方說是意外，過了幾天又變成蓄意謀殺，反正最後不了了之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夫妻倆之所以同意小文回到青炀司是因為現在的她有了能獨力解決問題的能力，該她自己做出選擇，是直面還是逃離，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不過這次無論她選哪一種我都會支持她，隻是……″

隻是林黎沒想到的是兜兜轉轉了一圈，小文竟還是選了這小鬼，更匪夷所思的是小文這時候應該已經不記得她了啊。

這樣嗎……易聽有些意外，随後提取出關鍵詞，"蓄意謀殺？有誰做的證嗎？那…這起案件過後的一段時間裡是不是又有意外發生？還有那個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