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站在微波爐前,食物在裡面旋轉,一圈一圈,她的腦袋裡也有許多東西在旋轉,一圈一圈。
昨天那個人說他是網神,以為隻是神經病,但發來的消息,除了可以穿門而入這一點沒有得到驗證,其他每一條都正确無誤,難道是神經病加黑客,那又為什麼會找上自己。還有,他明明沒有~關于這一點,李雅也不确定情急之下有沒有看錯。
不過,她想就算真的是神明也與自己無關,還說補償,如果神明真的知道人間的一切,真的會補償人類那從一開始就不要袖手旁觀。現在一切太晚了,她不再需要神明,更不需要什麼補償。
食物加熱完畢發出“叮”的一聲,李雅打開微波爐取出食物,一轉身看到孫淑琴,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背後,悄無聲息,手裡的飯盒差點掉在地上。
昨天,于仁奪門而出之後。孫淑琴走進她家,看到驚魂未定的李雅開口問她是否和小于認識。
李雅否認并說他隻是個神經病。
孫淑琴并不相信繼續追問和他在屋裡做什麼,臉上挂着笑意,語氣卻更像是在拷問。
李雅想起看過太多這樣的面孔,聽過太多這樣的語氣,忽然鼻頭一酸,說了句我怎麼知道後聲音開始顫抖但眼淚終究是忍住了沒有掉下來。
她要報警,孫淑琴卻突然不願意了,理由是對方沒有做傷害她倆的行為而且小區老舊連個監控器都沒有,報警也是白折騰,并強調如果李雅報警,她也不會承認見過于仁。
李雅知道她說的不無道理,又看她一副十分抗拒的樣子,隻好作罷。
李雅點頭問好。
孫淑琴也點頭回應。
兩人擦身而過,她走向工位,她走向微波爐。
李雅本來和孫淑琴就沒有過多的交集,工作時不交談,下班偶爾碰到會簡單寒暄兩句,經曆過上次的事情她認為還是保持以前的距離比較好,孫淑琴也沒有和她親近的打算。
李雅回到工位上坐下吃飯,看到于仁進來直接走向張海的辦公室。
其他兩個正在吃飯的同事也看到了,臉上都露出疑問的神情但沒有人開口讨論,都繼續默默吃飯。
兩分鐘之後,于仁跟着張海走出辦公室。
張海指向李雅的對面告訴于仁那是他的工位。然後喚了一聲,“王紅。”
王紅在這件作坊工作了三年,是資曆最深的員工,工位就在于仁的旁邊。
王紅放下手裡的筷子,吞下嘴裡的飯,用手背抹抹嘴起身回應,“唉。”聲音清脆帶着中年人少有的活潑。
張海把于仁交托給王紅。
王紅點頭答應,眼睛亮晶晶透露着認真。
張海又告訴于仁有什麼不懂的就問王紅。
于仁也點點頭。
一整個下午,作坊裡的人看着和平日一樣,認真默默工作。實則趁着換線的間隙,換布料的間隙總會偷偷瞥一眼于仁—好奇一個男人的手藝。
李雅坐在于仁對面,談不上好奇隻是在每次活動頸椎的時候會不自覺的看一眼。
他坐的筆直,白色襯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青筋淺露,上線,穿線,換線,線距調節包括手輪的使用看起來十分熟練,修長的手指輕柔又靈活,他手下的布料和線仿佛是有生命的。李雅一時看失了神,于仁擡頭回看一眼,她驚慌失措低下頭,臉色慘白心裡亂作一團。
期間張海來看過他完成的成品,表示滿意等于同意他留下來工作。
下午六點,下班時間,大家憑着個人經驗,基本都準時完成手頭上的工作。她們除了基礎工資一千元,剩下多勞多得,為了公平,大家心照不宣除非集體加班否則按時上下班。
其他人都走了,隻有于仁手裡的活還沒有做完,李雅這周負責鎖門隻好等他。
她為了避免尴尬也為了防止于仁着急,去到廚房假裝忙些什麼,擦擦台面,擦擦微波爐。
聽到于仁“哎呀”一聲,緊張的神經又是一緊,一邊詢問怎麼了一邊跑過去。
于仁眉頭一皺抱怨總是斷線。
李雅看着他操作一遍後指出問題是送布牙過低導緻送布與線步調不合,彎腰幫他調整好讓他繼續。
問題果然解決,于仁到了一聲謝。
李雅回句不客氣。疑慮一下午也沒聽到他問王紅一個問題又看他操作娴熟,不知怎麼連這個問題都沒發現。
于仁故意制造問題借機靠近她,一邊幹活一邊閑聊似的問她叫什麼名字。
“李雅。”
又問她來這裡工作多久了。
李雅想起什麼似的幽幽地說:“一年了。”
“看着你年輕又漂亮的,怎麼會在這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