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市中心,沈星就讓路遙把手頭上所有工作都停掉,專心做浪島的标書策劃,浪島公開招标怎麼也要等幾個月,現在不清楚還有哪些人知道,沈星隻能早做籌備确保萬無一失。
第二天睡醒,沈星隻覺得兩個鼻子都被堵住了,臉頰發燙,頭有點暈。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的去找水喝。
來到樓下俞秋華看起來像是正準備走,沈星伸手含情脈脈的看着俞秋華,一張口嗓子又幹又啞:“寶娟...我的嗓子....”
俞秋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立刻放下車鑰匙趕緊去沖一杯感冒顆粒,遞給沙發上閉着眼睛嗚咽的沈星。
俞秋華:“你在家休息幾天,不行去醫院。”
沈星乖乖的一口氣喝光,玻璃杯裡還剩一點褐色的顆粒,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日程,揉揉腦袋說話也含糊不清:“那不行,今天不是有個公益慈善的活動嗎?”
俞秋華:“我今天要去公司,那個活動很重要嗎。”
除了鼻塞和頭暈,嗓子好像也還好,沈星掙紮着坐直身子:“不是不是,好像有裝置藝術品的拍賣募捐,說不定能認識一些物美價廉的設計師,就算骨折坐輪椅我都得去,更何況小感冒,再不濟我一會打個吊瓶好了。”
俞秋華甚至沈星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攔是攔不住的,至少知道去打吊瓶,也就放心了點。
白天的活動沈星根本不關心,晚上九點募捐拍賣開始,沈星已經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了。
總感覺冷,今天索性就裹了一件長長的黑色羽絨服,戴着口罩估計誰也認不出來。
目光呆滞的看着展台的方向,離第一輪開始估計還要一會兒,沈星揪着手背上醫用膠布冒出來的一角。
揪着揪着身側坐下一個人,帶着一股水果香的冷氣撲過來,讓沈星的幾根發絲飄起來卡在她的睫毛上。
沈星轉頭有些不滿的看過去,眼神實在不算和善。
梅林溪正襟危坐,穿的還是昨天那件風衣,放在腿邊的手凍得粉白,尤其是指節凸起的地方。
沈星看她目光有些病恹恹,不像前幾天見到的那樣炯炯有神,猜測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樣感冒了,心情頓時輕快不少。
她也坐直了身子,手拄着臉轉頭一臉壞笑:“哎呀,你也感冒了?”
梅林溪微微皺了皺眉看起來有些不舒服,沒回答隻是點點頭。看着對方沒什麼興緻的樣子,沈星笑的更開心了:“這麼沒精神啊,看來你這是在發光和發熱中間選擇了發燒啊。”
梅林溪隻是将衣服裹得更緊了一些,抓着衣服紐扣的手青筋脈絡明顯,沈星一想到梅林溪嬉皮笑臉那樣就有一股無名惱火蹭蹭往上冒,現在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隻覺得大快人心。
沈星:“這羽絨服穿着怎麼還有點熱呢.....”
說完看着梅林溪的表情,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是妝的問題還是生病,今天倒沒有前段時間畫一個很華麗的妝,顯得更加虛弱了。
第一次見到跟她一樣拼的人,沈星恻隐之心蠢蠢欲動。
盯着看了一會,沈星還是忍不住說道:“冷的話為什麼不多穿點,這衣服救過你命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梅林溪的瞳孔迅速擴張了一下,她偏過頭,看着沈星手上的膠帶,還有一點血液凝固的痕迹色塊。
視線上移對上沈星那雙幸災樂禍的眼睛,睫毛上面的頭發跟着她一眨一眨,看着實在讓人心煩,梅林溪松開摁住自己衣領的手,擡手随意的撥楞開夾在沈星睫毛上的頭發。
指尖觸碰到沈星額角的瞬間,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沈星縮了縮脖子,額角那裡還殘留着梅林溪冰涼的體溫,遲遲散不去,她身上水果的香氣透過口罩傳入鼻息,沈星再次輕輕的呼吸,也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梅林溪:“我昨天看見你了。”
沈星不自然的慢慢向旁邊移了移,清清嗓子,有些煩躁的說道:“我還看見你了呢....”
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先’看見你的。”
轉過頭,梅林溪不露痕迹的長舒一口氣,眼眸裡漸漸有了光亮。
直視前方的沈星脖子有些僵硬,剛剛梅林溪湊過來的一瞬間着實把她吓了一跳,她們兩個又不熟,不是可以幫對方整理儀容儀表的關系吧。
随着主持人熱場結束,第一件藝術品被展示出來,是用木頭重新雕刻的樹,看着快有兩米高,枝丫破有生命力的向上延伸。
沈星扭了扭脖子,擡手揉了揉一側脖頸,手肘作為遮擋,她視線飄過去瞟了一眼梅林溪。
對方看起來很不舒服,皺着眉緊閉着眼睛,手指輕緩的按揉太陽穴。
會場的光線并不明亮,微弱的射燈白熾光打在梅林溪的眉宇間,沈星盯了一會兒。
放下手臂,沈星不耐煩的在椅子上不停換着坐姿,設計師本人站在台前講的設計理念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進腦子。
拍賣開始,此起彼伏的報價聲讓她心更煩了,沈星扭過身子,伸手一把拽住梅林溪揉頭的手腕。
吓了梅林溪一跳,濕漉漉有些泛紅的眼睛看起來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