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了....’
身後的蛐蛐聲真是演都不演了,沈星想起身走,剛輕輕擡腿,就聽見身後的聲音又開始了。
‘她怎麼還坐在這邊不走?都沒人搭理她,她不尴尬麼’
‘對啊,我要是她我就走了,在這冷臉貼熱屁股幹嘛...’
沈星又坐了回去,走了好像她真的怕了她們朗梵似的。
現在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沈星手心的冷汗直冒,看來梅林溪是鐵了心要假裝看不見自己了,盡管梅庭毅出面刁難,她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燈光暗下來,台上播放着幻燈片,黑暗像是拯救了局促不安的沈星,她可以不必僵硬着脖子假裝聽不見周圍嘈雜的議論聲。
整個人松弛下來癱在椅子上,要是放在從前她就可以調教罵翻所有人,她有資本有底氣,但是現在不行,她不想在過度引人注目,人人都可以拿她的失敗去回擊她,她隻能啞口無言。
從前不管什麼場面,她都會不顧一切幫梅林溪說話,但是現在自己如此窘迫的境地,梅林溪居然真的無動于衷。
鼻尖有點酸,沈星瞪着幻燈片的眼睛有點模糊,死死咬着下嘴唇,這麼窩囊還是頭一次,她要趁幻燈片播放結束然後趕緊把要掉下來的眼睛擦幹,不能被人發現,面子裡子一定要保住一個。
兩隻手搭在腿上,沈星掌心搓着牛仔褲想要蹭掉掌心的汗水。
手背突然被按住,冰冷細長的指尖死死扣住了她滿是汗漬濕冷的掌心。
沈星僵住,耳朵裡這能聽見她胸腔裡快要蹦出來的心跳聲,是梅林溪的手。
似乎感應到沈星的僵硬,梅林溪故意勾起手指在她的掌心劃了劃,癢癢的,感官系統将這種癢傳遞到她的喉嚨口,她想咳嗽,又不敢出聲,好像出聲就會暴露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
沈星越想克制緊張,掌心的汗越多,更何況現在梅林溪還抓着自己,如果被對方嫌棄對方再也不抓了怎麼辦。
正在焦灼的思考對策,燈光大亮,手背上空空蕩蕩,沈星偷偷看了一眼梅林溪,對方冷着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要不是兩隻手背的溫度不一樣,這種低氣壓都讓她懷疑剛剛是自己的幻覺。
沈星看着台上,靠在椅背上,嘴角輕輕勾起,剛剛之前不自在的感覺全然消失了,她也不理會後面再有人說什麼,翹起二郎腿抖了抖,一臉輕松地笑着。
開燈的瞬間梅林溪抽出的手磕在椅子的扶手上,屬于梅林溪的秘密在齊詩意的眼中無所遁形。
眼看着梅林溪自然的抱着手臂,将撞痛的手藏起來,隻留給沈星一張冷漠的側臉,齊詩意垂眸,眼珠滑動,轉瞬間就看見沈星那張重振旗鼓的笑臉。
齊詩意湊上前,在梅林溪的耳邊俏皮的陰陽了一句“裝貨”,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起身準備離開,手抖了抖灑在剛剛嚼舌根的兩個人臉上。
齊詩意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啊,你們沒事吧....”
兩個人敢怒不敢言,隻能賠笑臉,齊詩意笑着抿起嘴角回頭拍了拍沈星的腦袋:“沈星姐,餐廳那邊有點問題想要請教你,方便我們單獨聊聊不?”
沈星先是詫異,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離開的最好時機,她馬上笑起來,忙不疊的點頭。
起身的瞬間,梅林溪看着台上的主講人,輕擡下巴,臉部線條都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