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過了幾個減速帶,颠簸了幾下,她嘴裡番茄剛好咽下去。
崔笑盈沒太在意:“嗯,一直跟着我。”
話聲落,車内安靜的有些離奇。
她眨了眨眼,手扶住副駕駛的座椅,身體往前一傾,湊到正負駕駛中間,手肘磕在中央扶手箱上,視線對着前面極速前進的路,問:“哥哥,你問這些幹嘛?”
崔笑盈還美上了:“你不會是,”她嘗試開口:“對我弟弟有意思吧。”
謝嘉容:“…………”
男人視線一直盯着前面的路,沒注意到她湊到邊上來,隻是沉默的有些無常。
崔笑盈激動上了:“哎哎哎這事我不同意啊,這這這我我弟弟才八歲,正是需要呵護的時候,不能整這個,這這這不行。”
“……”
前面剛好一個紅燈,謝嘉容一個急刹停住,崔笑盈重心不穩,往前微微一沖,男人沒耐住,扭頭:“你是不是有……”
崔笑盈近在咫尺的眉眼,漂亮的雙眼皮亮翹長睫顫了顫,薄唇上潤着水色,微弱的氣息遊動着,有股淡番茄香,眸子剛好跟他撞上。
不知什麼東西,猛的在心裡一湧。
一瞬間翻江倒海,又被浪吞沒。
兩秒,他迅速回頭。
崔笑盈怔了怔。
謝嘉容垂着頭,裝作無事,繼續:“你有病嗎?”
崔笑盈坐回去:“你幹嘛罵我?”
她沒注意到妖魔泛紅的耳根,還吹上了:“我弟弟人雖然很小,但也長得一表人才,雖然我這種觀念有點變态,但你幹嘛突然問他?”
“我不能關心關心?”
“你關心他幹什麼。”崔笑盈一股腦子說出來:“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倏忽,噤聲。
崔笑盈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眨了眨眼,嘴唇動了動,試圖挽回:“我,我的意思是,你突然問我家的事,我不太習慣。”
謝嘉容開着車,背影有些單直孤寂,右手手腕上戴着黑表,她沒注意到他手背上愕然凸起的青筋和發紅的耳根。
男人沒說話,找了個行車空隙,車窗打開,點了根煙,咬住。
沉默的幾分鐘裡,崔笑盈瞥他。
妖魔倒是極少在她面前抽煙,上一次見他咬着煙好像還是頭一次見面,他讓她去徽農大學動物學來着。
崔笑盈思來想去還是念了句:“咳……那個,你别入心,我我就是說的比較快……”
謝嘉容也沒再說話,悶悶的開了一路。
到了徽大南門,崔笑盈交代了一句:“我今天買的所有東西,麻煩你都帶回去給我阿弟,你要是看中什麼喜歡的,你也可以拿。”
說完她就拉開了車門,下去。
走開幾步,男人在南門正門前調了車,車頭順過來,還沒使走,崔笑盈又上前一步喊住他:“哥哥。”
他車窗沒閉,煙霧缭繞飛出來,謝嘉容一如平常的冷眉看過來,情緒很平淡。
她揮了揮手:“今天謝謝你,拜拜。”
凝了幾秒,他行車離開,一句空闊闊的:
“嗯。”
下午幾點鐘,陽光爬到西半空,有些刺眼,崔笑盈拎着一袋子藥從南門往宿舍走。
不知道在思慮什麼,越想越煩。
走到宿舍,宿管委剛剛查完寝後一個小時,宿舍裡已經睡成一窩了,除了林巧在備考四級,其他兩個躲在床帳裡沒出聲。
她進來開了門,見着已經熄燈,索性又蹑手蹑腳的關上了門。
林巧看她進來,向她笑了笑,她點了點頭。
回到床位,藥袋子一放,她順勢一坐。
刷了會手機,那邊林巧給她私信發了消息過來。
【林巧:笑盈,今天靳瑞說的話你别太在意,他沒注意到你在吃餅,不是有意讓你不舒服的。】
崔笑盈敲了幾個字過去。
【Laugh:沒事。】
她感覺有點不太對。
【Laugh:我那麼一個大活人在邊上他看不見?】
【林巧:可能他一直在看我。】
“……”
她扯了扯嘴角。
崔笑盈沒再跟她繼續唠,轉眼看到□□群裡,人文學院迎新會的表演海報已經出來了,選了學校操場作為迎新場地。
她滑了滑節目欄,目光掃的快,全是朗誦,笛子,唱歌類的表演。
視覺疲憊。
正打算關文件了,視線卻瞥到最後一腳定住,極度誇張的字體:
【人文與藝術學院院長重磅推薦:】
【徽大ICH團隊非遺舞獅表演。】
崔笑盈怔了怔,指腹頓在屏幕上。
ICH表演是不是代表妖魔也會參加表演?
這恐怕是她第一次看他參加學校的活動。
正想着,發現觀看表演還需要門票,可她哪來的門票?
這麼個大好機會可以溜走晚自習,何樂而不為呢。
崔笑盈收了心思,私信問了問林巧。
【Laugh:你有周五晚上學院晚會的門票嗎?】
【林巧:我隻有一張,還是靳瑞給我的……】
“……”
崔笑盈癟了癟嘴,退出了界面。
随後又在官方學校大群裡面問。
【Laugh:請問誰有人文學院迎新晚會的門票?求,有償。】
出乎意外的熱情。
【妹妹,我有我有,私聊dd!】
【妹妹!我也有!加我加我!】
【現在這個時間沒有門票就算了吧,誰不知道ICH要表演,沖着他們隊長那張臉,票價已經漲到300了,得虧我們學院不是同一天晚會,不然所有女的都吻到人文學院去了。】
崔笑盈:“……”
她疑惑。
【Laugh:有這麼誇張?】
【那包誇張的啊,謝嘉容你不知道?人文學院院長的親學生,非遺保護專業才開幾年?謝嘉容一個人撐起ICH,現在各大非遺藝術團都來找我們學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