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唢呐和二胡的聲音奏出刺耳的退場樂,觀衆席歡呼呐喊,紅旗飄飄。
林巧失笑:“你什麼時候對謝學長這麼成見了?”
崔笑盈嘴唇動了動,半天話也沒說出來,兀自環起胸看向舞台,眸子随着光亮閃了閃:“本來也沒什麼好印象。”
林巧沒再接話,瞥眼看到崔笑盈口袋裡露出一塊角的白色盒子。
她挑了挑眉,又收了視線。
半個小時前,靳瑞還在候場,給她打了個視頻,鏡頭裡不經意瞥到有謝嘉容的身影,隊裡幾個人在慰問他。
好像燒了好幾天了,一直狀态不好,林巧還象征性的問了一句,靳瑞作答:“我們老大這樣才是正常的。”
林巧在心裡給謝嘉容豎大拇指。
果然是人文學院的扛把子。
崔笑盈就在她隔壁一個床位坐着,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回神,崔笑盈還是靠在豎大氣筒邊,站在小凳子上看着舞台,面無表情的臉被燈光閃的一會換一個顔色。
這時候已經到了退場樂,獅子跟随引獅人激烈的勾纏了一聲,緊接着步伐一緻的朝着梅花樁上去,銅鑼一響,獅子步子一停,嘴裡吐出一副對聯,正楷漂亮。
刹那間,舞台背景闆後面成排的隐藏彩煙沖向幾十米高空爆炸,尾煙帶着彩色的亮光點亮夜空,炸成碎花。
——文化一脈千秋續繼
——非遺傳承榮歸故裡
“好!!”觀衆席一片尖叫聲,緊接着是響亮着吹喊聲。
“ICH續千年薪火,傳承不息!”
“ICH續千年薪火,傳承不息!”
……
成片整齊的呐喊讓崔笑盈都怔了怔,不愧是超強影響力,音樂結束的下一秒,獅子從梅花樁上下來,獅套裡的人紛紛亮相。
謝嘉容果然從一個獅頭裡出來,下了口罩,人還是不太好。
觀衆霎時噤聲。
他走到最前面,其他隊員依次在左右站齊,亮閃閃明晃晃的C位。
“大家好,我是ICH的隊長謝嘉容。”
崔笑盈挑眉聽着。
“感謝大家百忙之中趕來人文學院的迎新會觀看非遺舞獅表演,相信你們的信任也會讓非遺走出校園走向世界。”
啞嗓夾雜了感冒的厚鼻音,他鮮少在她表前表現的很正經,雖是一本正經,可也難免輕狂,就像是被奪舍了一般。
那一瞬間強烈的燈光留到他身上,最後一句沉甸甸的:“最後,ICH續千年薪火,傳承不息。”
“全體成員,向觀衆緻意。”
下一秒,所有台上成員向觀衆席深切一鞠躬。
靜了一秒,掌聲瞬間如雷貫耳。
崔笑盈真被他震驚到了,結束之後被林巧拉下木凳還餘留在剛才那種氣氛裡。
林巧趕着去找靳瑞,問崔笑盈去不去後台,她想起妖魔給他發的消息,随即答應一起去。
結束之後後台搶着有人來,管理人員拉了線,不讓随随便便進來。
林巧帶着她鑽進來,一掃後台,換戲裝的換戲裝,卸妝的卸妝,掃了一圈也沒看見謝嘉容。
這地總共也沒多大啊。
崔笑盈看了看,終于在一塊化妝鏡前面看到了牧志強和Kten他們。
林巧過去找靳瑞了,她幹巴巴站着,Kten看到她,嘴裡花生米都不嚼了:“哎妹妹,你來找老大啊?”
她有點尴尬。
“嗯。”
Kten一臉看戲的笑:“那你等等,他應該是上廁所去了。”
崔笑盈木讷的點了點頭。
邊上還多了一位陌生面孔,像是她之前沒怎麼見過的成員。
那人見她面生,出手掏了Kten了一下:“K哥,這女娃娃誰啊?”
Kten看向隊員杜宜年,嚼了嚼嘴裡花生米,食指擺了擺,做了個神秘的動作:“噓,你K哥的秘密你别猜。”
杜宜年:“……”
杜宜年沒理他,轉過身去找牧志強玩去了。
崔笑盈等了一會,低着頭玩手機,沒過兩分鐘,一道身影停在邊上,她一頓,擡眼。
“怎麼沒回消息?”
謝嘉容換了休閑裝,顴骨處有點紅,人很高,又重新戴上口罩,俯着看她,眸子靜的像水。
崔笑盈關了手機:“我回了,你可能演出沒看到。”
謝嘉容微點頭,沒什麼表情,從口袋裡拿出一袋藥茶,遞給她:“你湯學姐的,安神助眠的藥茶。”
崔笑盈一怔,看着他手上挂着的幾包藥茶,眨了眨眼。
“你是給我的?”
謝嘉容:“不然呢,你不是說你失眠?”
她心髒一緊,倏地狂跳,沒辦法制止。
所以妖魔去拿藥茶是為她去拿的,還因為記住了她随口一說的失眠?
他有這麼好?
崔笑盈覺得自己的心境有些變态了。
努力平複着。
她試着笑了笑,接過手:“謝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