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遠深春過後的溫度已經不低了,甚至有的時候高過初夏,空氣黏膩膩的。
謝嘉容壓着她,把人按到車窗上,手從她的腰慢慢往上摸,順到鎖骨處,又往上擡撫住她的臉頰,回吻。
其實謝嘉容在崔笑盈這裡一直都是個蠻裝的人。
很多事情都是。
之前跟她相處,怼天怼地愛發火,害得她以為她這輩子都看不到謝嘉容能對誰溫柔。
對待妹妹和團隊,他一直都是頂梁柱的存在,似乎崩斷哪根弦,天就塌了。
一個一直很讨厭的人,居然有一天讓她覺得其實也可以不那麼讨厭。
崔笑盈被吃的一點聲音發不出來,雙手環在他脖子上,圈的有點緊。
謝嘉容不常深吻她,如果是了,那一定帶着點情緒,完全理智的情欲會讓他有所退舍,隻有帶着強烈深刻的情緒才會這樣。
她被他壓着,呼吸有些急,臉漲得通紅。
終于,他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然後慢慢挪開了一點距離。
夜晚有碎白的光從車窗射進來,崔笑盈的頭發不知道扯散了,黑發落到頸口,被他造的有些淩亂。
男人垂眸,唇上還潤上她的水漬,整個人有些靜默的瘋狂感,陰翳的神色此時欲望攀滿,讓人心燒。
崔笑盈喘着氣,努力回着氧。
謝嘉容看着她,咽了咽口水,潮濕的語氣問:“現在可以了?”
崔笑盈呼吸還有些急促,眼神有些亂了,不打算放過他,雙手一勾又貼上他的唇:“還不夠。”
謝嘉容呼吸變得更沉了一點,手從撫着她的臉頰慢慢挪到她的後腦勺,然後按住,把她往自己這邊送。
這次更猛些,他堵着她根本喘不過氣,嘴裡還冒出幾句粗話,舌尖往裡卷着她,不一會兒,崔笑盈就全身軟了。
根本對男人的攻擊無力返還時,手臂上的力松了些,他松開了她,語氣帶着些許惡劣:“再勾我,今天都别回去了。”
崔笑盈被他弄暈了,小姑娘反骨很拗,愣是摟着他不讓他動身。
謝嘉容一了百了的繼續親她,從唇挪到耳朵,然後一路吻,咬到肩上,崔笑盈疼的一抖。
聽到他不太淡定的在她耳邊喘氣:“這衣服很漂亮,隻可惜你穿過了。”
她承着他的力。
“下次穿件更漂亮的,”謝嘉容不打算放過她了:“單獨穿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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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笑盈回到宿舍差一點就過了門禁時間,她拖着禮裙往樓裡酷酷跑。
宿管剛從辦公室出來看過去,小聲嘀咕:“姑娘家去哪了這麼晚回來。”
旋即又回了無障礙休息間。
崔笑盈拎着裙子小心翼翼開了門,林巧跟她們都上床了。
她開了衣櫃拿了睡衣,火速進了浴室。
衣服脫幹淨,溫熱的水沖刷到身上,崔笑盈一低頭,看到鎖骨上幾處爆血,水一沖上去悶悶的疼。
她身上有些酸。
謝嘉容說來就來,壓着她咬,還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不過男人還算有點自控力,及時收住,放她走了。
崔笑盈想想最後謝嘉容的狀态,她想溫柔點親他,抱抱他,全讓該死的情緒破壞了氛圍。
算了。
她快速洗了洗,衣服放盆裡,先去睡覺了。
晚上許久也沒睡着,翻來覆去的,到了淩晨才入眠。
那頭男人回頭月湖景,在衛生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夜裡十一點,去陽台抽了個煙,煙霧随着夜晚輕風四處飛。
手機那頭有電話打過來,謝嘉容一掃備注,眯了眯眼,咬着煙,接了。
“喂,謝嘉容,你他媽是不是談戀愛了?”甯述懷不太高興。
他悶“嗯”一聲:“早談了。”
甯述懷:“我靠,你什麼時候談的,你不會是跟我喝酒那天談的吧。”
“嗯。”
“那你可真棒,背刺哥們是不是?”
謝嘉容吐了口煙,對着聽筒說:“你談不到還不讓我談?”
“……”
“行,行,你牛逼行吧,”甯述懷憤慨:“我就不該那天去找你,讓你跟你那個小女朋友錯過才是最好的!”
“恐怕不太行,”謝嘉容最後吸了口煙,煙霧從嘴裡冒出來,順着手邊綠蘿花盆,按滅了煙頭,腦子裡回溯小姑娘的樣子,“她隻喜歡我。”
甯述懷:“……”
“你真賤。”
謝嘉容在這頭笑。
甯述懷生平愛情都不是很順利,沒有被人喜歡過,喜歡過的姑娘還跟别人在一起了,主打一個見姻緣拆姻緣的狀态。
他輕咳了幾聲,問:“那你們親過嘴沒?”
“剛親完回來。”
“拉黑了。”
旋即,挂了。
謝嘉容一勾唇,退了通話界面。
打開綠泡泡,一如平常的九十九加,第三格對話框的消息格外顯眼。
【劉律師:證據不足,僅憑一張檢測報告是不行的,購買發票,留存樣品包裝,如果食用後有任何生理不适需要保留就醫記錄和診斷證明。】
謝嘉容眸色沉了沉:【好的。】
解決完工作室的事情,他去洗了個澡,回房間躺着,臨睡之前又看了眼綠泡泡,給崔笑盈改了個備注。
賞心悅目的掃了幾眼,關屏睡了。
夜裡溫度下降,床頭櫃上擺了副傩戲面具,生漆在微弱的燈光下有着淡淡的光澤。
——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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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笑盈爬起來上課,腰酸的不行。
想來是本來也有點病根在,昨天晚上謝嘉容還把她壓在車裡…
刷着牙,猛的哆嗦了一聲。
她趕緊刷,漱了口,去換衣服。
周三早上是理論課,她想了想獎學金的事情,覺得不能這麼堕落,轉而聽課八百度的認真。
一堂大課一個多小時,下了課之後轉去下一個教室。
中午從教室出來,被拖食堂吃了碗米粉,緊接着回宿舍午睡。
她發現忙起來是沒辦法胡思亂想的,忙起來是沒辦法想謝嘉容的。
一旦想起來,思念這種蠶蛹就瘋狂的在心裡織蠶絲,蔓延裹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