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止水很生氣。
明月敏銳地從他緊繃的唇角和不帶笑意的眸子裡察覺出他的惱怒。
可是為什麼呢?
明月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目光飄忽不定的望向别處。
止水正盯着她,一言不發很久了。
她沒注意到對方的動作,以至于一抹銀光閃過她的餘光時,她沒來得及閃躲。
一把脅差架在她的脖子上,兵器的主人冷冷的看着她,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憤怒的眸光。
“你覺得自己很厲害?什麼都能做到?可以替别人做決定,可以不顧及任何人,可以為所欲為?”
“為什麼瞞着小鼬?”
“為什麼不依靠任何人?”
“你打心裡根本就不信任任何人,我也好,小鼬也好,還是富嶽族長、這個族群裡所有相信你能帶領宇智波走向榮光的那些人,你都沒有信任過,所以埋着頭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從來不和别人交心,自以為是的做着自以為對别人好的事,這份倨傲到底是因為你的自己太自信,還是因為……你覺得我們還不值得你信任?”
他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了,仿佛滿腔的怒火随着話語全都宣洩了出來。
“……你說話好不留情。”
明月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她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推開泛着冷光的脅差,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埋怨着對方,試圖蒙混過去。
“不要轉移話題。”
對方絲毫不給她機會。
兩人相互望着對峙,明月最終敗下陣來,止水實在有耐心。
“……這樣幹脆的戳破别人的心事,一點也不讨女孩子歡心,你肯定會單身一輩子的,我現在詛咒你單身兩輩子!”
明月兇巴巴的展示着自己的精神勝利法,然後在對方不為所動的目光中終于開始剖陳自己的内心。
倒也是第一次。
和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也好,第一次和别人這樣争吵也好,都是第一次。
因為在此之前根本沒人關注她,沒有交集,也就無從争吵。
“……也許是不習慣吧。對這個世界而言,我從來不是被優待的那個,也從來沒被堅定的選擇過,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待别人的特别關心,不再去期待那些虛無缥缈的感情,日子久了就習慣了,隻要不去刻意思考這個問題,好像對我也沒什麼影響。而且我也沒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隻是想找一個對這個世界而言更美好的存在方式罷了。而且我不是尋求過你的幫助嗎?瞞着鼬隻是不想傷害他,至少再留給他幾年的快樂時光吧?”
“那你呢?”
過于簡短的疑問讓明月的腦子空白了一瞬,她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那你自己呢?什麼拯救世界,這目标太遠大了,都是浮雲。我隻問你,為自己思考過嗎?”
止水重複了一遍,依舊是硬邦邦的語氣,隻是不再冰冷。
明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又實在無話可說,她沉默了。
“是執念嗎?你把拯救宇智波、拯救木葉、拯救忍者當做執念,是因為這個目标确實遠大,飄渺到就算你死也不一定能成功,這樣你才能活下去,沒有這樣的目标,不把它作為自己活下去的執念,非如此,你就活不下去、就沒有活着的理由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