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小雪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明月一個不高興就殺了她,然而明月帶着她宣告了她的身份之後,就不再有動作了。
下面的民衆漸漸散去,然而明月沒有動,風花小雪不敢走,她隻敢用怯生生的眼神偷偷打量她。
雪原是高冷的,小雪不是忍者,更加畏寒,她有些瑟瑟發抖,而對面的女孩子隻是靜靜的站着,像個雕像一般,既不畏寒,也不悲不喜,沒有一絲情感。
實在是太冷了,風花小雪自暴自棄的想,哪有這麼折磨人的,就算要死,她也要痛快的死,她給自己壯膽,然後大着膽子舉起雙手放在嘴邊哈氣。這動靜終于讓明月回了神,她的目光飄過去,小雪立刻停住不動了,有些驚恐的眼睛四處亂瞟。
明月張了張唇,歉意的話幾乎就在嘴邊,又被理智壓回胃裡。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道歉,那麼多的事,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跟我來。”
明月招了招手,小雪立刻跟在她後面。她以為明月又要去做些殺人的事情了,明月卻隻是帶着她重新走進天守閣。
一個青年男子在等着她們,似乎是個忍者,跟地獄裡爬出來似的,渾身是血,光從外表看起來,這位比自己旁邊的小女孩恐怖多了。
風花小雪緊了緊自己的拳頭,不動聲色的瞟旁邊的明月。
“大人。”
男子對着明月鞠躬,然後很恭敬的站好。明月看向他,看向他胸口處的傷,有些意外。
“漏網之魚?”
“小人的心髒在右邊,所以僥幸偷生。”
“為什麼不逃走?”
“小人……早已經天水無居,無處可去了,小人什麼都可以做,隻求大人饒我一命!”
男子很誠實,僥幸活下來也沒敢走,隻是祈求明月能放過他。
“叫什麼名字?”
“小人叫風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雪之國所有忍者的首領,一刻鐘後讓他們聚集在這裡,别讓我失望。”
明月将手中的劍丢給他,是在來的路上随手買的,不是什麼稀罕物。這把劍在一段時間以前取走了數百人的姓名,那時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無不吓的肝膽俱碎,然而此刻落在他的手裡他才發現,這隻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劍。
風信接過劍,在明月帶着風花小雪離去後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天守閣。
風花小雪提心吊膽的跟着明月,明月扔給她一個幕籬讓她帶上,然後走進鬧市。
雪之國底層人民的生活充滿了艱辛與挑戰。這裡的冬季漫長而無情,寒風如刀割般刺骨,雪花紛飛,覆蓋了一切生命的迹象。他們的日子,是在與自然的鬥争中一天天熬過來的。
清晨,天空尚未破曉,他們便被刺骨的寒冷喚醒。在微弱的燈光下,他們匆忙穿上層層疊疊的衣物,抵禦嚴寒。簡陋的木屋内,火爐是唯一的溫暖來源,但燃料稀缺,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節約使用。
男人們踏出家門,面對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他們必須在雪地中艱難前行,尋找可以狩獵的動物或是采集的資源。每一步都沉重而費力,寒風穿透衣物,直刺骨髓。女人們則在家中忙碌,用冰冷的雪水洗滌衣物,準備簡陋的餐食。孩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學會了堅強,他們早早地承擔起家務,幫助家人分擔生活的重擔。
随着太陽的升起,陽光會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但這并不能帶來多少溫暖。他們必須在短暫的白晝裡完成盡可能多的工作,因為夜晚的黑暗和寒冷更加嚴酷。
他們常常隻能依靠狩獵和采集來維持生計,每一口食物都顯得格外珍貴。所以當明月讓風花小雪說出所有人都吃飽飯的承諾之後,民衆們才會那麼激動。
風花小雪從前是公主,對這些普通民衆的生活知之甚少,她隔着幕籬去看這些人的生活,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賣孩子喽,賣孩子!”
“有人要買孩子嗎?”
“大人,您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
買賣人口之事光天化日之下的上演,行乞之人比比皆是,武士當街殺人沒有絲毫顧忌……
淚水盈滿眼眶,這一次,不是因為恐懼。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身旁用變身術變成一個中年男性的明月側過頭來看着她。遍布皺紋的臉上,黑沉沉的眸子望着她,她竟然錯覺那雙冰冷的眸子裡竟然有幾分安慰。
明月用眼神示意小雪繼續看下去,小雪不動神色的站着,随着人潮的湧動左右搖晃,有一道不真切的聲音格外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