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走到床前才停下腳步,雙手抱胸并用一隻手摸着下巴。
“大衛,難道你發現了什麼疑點嗎?”克萊爾也走了過來。
“我在想,一對戀人——确切來說是一對女同性戀——如果兩人之間有了問題,導緻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起了殺心,選擇在外出遊玩入住酒店時實施殺人計劃,那麼在這間房間裡,最佳的實施地點難道不是床上嗎?沙發上或者浴缸裡也是比較方便動手的地方,而現在我們所看到的那灘血漬,都快到房門口了,如果那就是作案地點,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大衛保持着摸下巴的姿勢說。
“呃……也許,嫌疑人是在一進門或者臨出門前動手的。”警員摸着後腦勺說。
“克萊爾,你的看法呢?”
“其實,怎麼說呢?我覺得在酒店房間裡的任何地方動手殺人都不是什麼好選擇,在戶外将會有更多、更方便、更隐蔽的選擇。但是,若是激憤殺人的話……”克萊爾說到這裡就沒往下說了。
“說的也是!”大衛點點頭,“在哪裡都有可能發生口角、紛争、大打出手、乃至殺人。床上反而是個感受對方溫存的地方。”
克萊爾見自己的觀點被大衛認同了,就繼續說道:“而且,在這家酒店入住的幾天之後,嫌疑人就獨自乘坐航班飛往中國上海了,顯然是畏罪潛逃。”
3
已經中夜了,白曼珍還沒有睡着,一直在想着嫌疑人和案情的事。
畢竟,嫌疑人所經曆的事情太殘酷、悲傷、離奇和荒唐了!白曼珍自認為經辦過很多案件了,無論多麼稀奇古怪的人和事都見過不少了,但像本案嫌疑人這樣的,自己的确是第一次遇到。
聽到枕頭上“啪”的一聲輕響,白曼珍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在流淚!這麼投入地對案件嫌疑人産生共情甚至流淚,還是從所未有的事情!白曼珍對自己有這樣的反應不禁有些驚訝。
她又想到,嫌疑人的身邊有個關系不算近、卻跟案情頗有關聯的人,在一件事的處理上也顯得有些蹊跷。看似無心之舉,其實是不是暗藏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白曼珍不得不成為一個陰謀論者,因為她覺得,嫌疑人的處境已經夠慘的了,她有必要幫嫌疑人認清自己身邊是不是藏着别有用心的人。
嗯,找時間要提醒一下嫌疑人,她想。
嫌疑人的自白已經結束了,白曼珍在本案中的工作也已經基本完成了,然而她仍然不認為自己對案情有多麼了解。倒不是案件本身有多複雜,但的确算得上出人意料,尤其讓人驚訝的是:嫌疑人自白裡的三個核心人物,一個是兇案嫌疑人,一個是受害者,還有一個是個不存在的人!
第二天上班時,白曼珍對她的上司也這樣說:“确實蠻有意思的,他們三個人之中,一個是兇案嫌疑人,一個是受害者,還有一個卻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然而上司說的卻是:“誰說不存在?我已經找到人了,正好約了現在去見面,你跟我一起去吧!”
4
伍微明見到童若羽的時候,以為她是一名記者,因為正有記者在采訪他,而童若羽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等待着,他就認為她也是等着采訪的記者。
伍微明覺得,童若羽長得不能說有多漂亮,但自有一股非同一般的氣質,讓他由衷地覺得很舒服,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果然等到身邊的兩批記者采訪完畢之後,童若羽就來找他了。他沒想到的卻是,她說她并不是記者,而隻是想找他聊聊私人話題。面對這樣的唐突要求,他本是可以拒絕的,但鬼使神差般的,他居然答應了,跟着她走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雖然童若羽已經聲明了要聊私人話題,然而等她問出來的時候還是讓伍微明覺得有些難堪,因為的确都是些很個人甚至很隐私的話題。不過,他仍然盡量配合着她的問話。
她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伍微明甚至冒出了這樣的念頭!頓時覺得有些心跳加速。畢竟,他三十一歲了,目前還是個單身。
而且,她的長相還是不錯的,隐約還有些中西結合的特點,身材則是既高挑苗條又曼妙婀娜,而氣質這一塊更是沒得說……說實話,他覺得對方的一切都充滿了魅力。
然而她不厭其煩地問着他一些雖然簡單、但涉及隐私、且目的不明的問題,末了更是問他,如果一個女孩既可愛又漂亮,皮膚還很白,但是個子不高,還有些微胖,這樣的女孩做你的女朋友你願不願意?他其實挺喜歡這樣的,就說,我當然願意。然而他對童若羽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一個月後,警察找他詢問童若羽跟他談了些什麼的時候,他才隐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因為警察掏出了一張照片,那上面的女孩……
“再請伍微明老師看一下這張照片,她叫顔曦雲,英文名卡羅琳,您認識她嗎?”警察問。
可愛、漂亮、膚白、身材小巧而微胖,這不就是那天童若羽說到的那個女孩嗎?
“不認識,我從沒見過她,也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伍微明搖着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