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凄凄的調子從耳中鑽入腦海,如銀針刺穿腦髓,引發一陣抓心撓肺的疼痛,令人腦海中閃過心中懼怕的、不願回想起的一幕幕。
蘇鷹抱着腦袋重重跪倒在地上,嘴裡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笛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密集,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快要炸開,不停的用手去捶打,仿佛這樣就能将這魔音從腦海中趕出去。
“不、不!不要——”
蘇鷹仰起頭來,瞳孔蓦然一縮,似乎很努力的在抗拒些什麼。
突然,他的動作緩緩停頓下來,不再抗拒。反而雙手慢慢抓起掉落在血泊之中的刀刃,徐徐起身。
他像是突然被人操控的傀儡,舉起刀刃便朝着許澤擊去。
哐當一聲——
幽青的軟劍抵擋住襲來刀刃,鐵器相撞擦出數顆火星子,許澤被對方的超常力氣震得後退了幾步。
他咬了咬牙,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心中暗道:這笛聲,竟對常人也有影響!他聽了一陣,便覺得頭暈目眩。
該死!必須要讓這笛聲停下!
他忍着暈眩,認真去辨别笛聲所在之處。
蘇鷹的攻擊不斷接連落下,力道十分之大,他稍不留神,便被對方在手臂處劃傷了個口子,鮮血染紅了衣料。
疼痛讓許澤稍微清醒了些,他主動出擊,與蘇鷹糾纏幾個回合,打鬥的方位越來越遠,耳邊的也笛聲越來越清晰。
二人一直從屋外打到巷子裡。
許澤終于辨别出吹笛人的位置。隻是,蘇鷹對他緊追不舍,令他無法脫身。
打鬥間,他突然瞥見前方雜物處有一捆麻繩,腦子飛快的想到了對策。
他用輕功三兩步躍上屋瓦,快速的朝麻繩的方向走去,後面的蘇鷹緊追着他。
二人将腳下瓦片踩得嘎嘣作響。
許澤終于接近了雜物堆,他用劍一勾,将麻蠅勾起,淩空接住了一段。
他往四周望了望,發現西北那座空宅子有根大柱子,适合綁人。他瞟了眼目眦欲裂的蘇鷹,轉身往空宅跑去。
待許澤在宅子空曠處站定後,等了幾秒,身後跟着的人才重重落地,将周圍的塵土都揚起了幾分。
“呀啊——”
剛站穩的蘇鷹發出怒吼,下一瞬便朝他攻去。
許澤抓緊麻繩,先将繩的一端在一根柱子上捆緊,随後靈活的躲過對方的攻擊。
随後一個閃身來到對方身後,運起内力就是重重的一掌,直接打在他的後背上。蘇鷹感受到了後背的危險,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拍的朝柱子撞去。
嘭的一聲巨響,蘇鷹的整個人撞在柱子上,連着整座宅子都跟着顫抖了幾分。
蘇鷹倒靠在柱子上,強烈的撞擊令他目眩的厲害,許澤就此借機将他嚴嚴實實的捆住。
等看見對方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解脫的時候,他才稍微松了口氣。
笛聲還在繼續,蘇鷹依舊激烈的掙紮着。
許澤半蹲下來,看着他這副怪異的樣貌,腦中有許多想法閃過。
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笛聲的确能控制蘇鷹,且令他失去自我意識而發狂。而根據張勝與阿木的描述,蘇鷹就是傳播怪病的源頭。
那麼,是什麼手法能将一個正常人變成這等摸樣?
這一切的答案,就要從吹笛之人身上解答了。
“你先在這呆着,等我解決完吹笛的人,我就回來解救你。”許澤輕聲說道。
蘇鷹晃着方才磕破了的腦袋,那隻獨眼發紅,死死瞪着他,沒有說話。
……
巷子深處,屋檐之上站着一個半大的少女,手握長笛,正沉迷于吹奏之中。她長長的頭發随風輕揚,發上叮當作響的銀飾同她的笛聲一同奏起樂章。
“讓你的笛聲停下。”
脖子傳來冰涼的觸感,少女睜開眼睛,疑惑的側首,望向來人。
對方青衣若竹,身姿挺拔,手中握着劍,目光淩厲的指向她。
很美!
勝似她們巫族聖女所說的仙人啊……
這是赢姝對眼前之人的第一感覺。
她停下了吹奏,好奇的問:“你是天上來的?”
少女的嗓音青澀甜美,笑起來也是天真無邪,許澤險些誤以為自己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