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緻就是這樣。”
萩原研二正開車帶春日見流瑛前往警視廳,趁着路上的空餘時間,他向春日見流瑛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口中案件的具體情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分發出去的占蔔卡片恰好對應了那位受害人的遇險情況,所以我必須去警局說明一下情況?!”
春日見流瑛銀亮色的瞳孔因為這不可思議的發展而微微睜大,語調也逐漸上揚。
萩原研二點頭:“沒錯。”
“可是……可是我甚至都不認識你口中的受害人,他來找我占蔔的時候,我才第一次和他見面。”春日見流瑛無措解釋。
“可是受害者确實是在你書寫的地方遭受到的襲擊,沒錯吧。”萩原研二看向春日見流瑛,溫柔的紫色眼瞳中此刻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是事實,春日見流瑛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确實是這樣,盡管春日見流瑛能确認自己的無辜,但是受害人身上出現疑似“危險預告”一樣的卡片,确實讓他不可避免地要被人懷疑。
萩原研二給春日見流瑛羅列了幾例曾經發生過的預告殺人案件,說他們警察也願意相信他的無辜,但是流程還是要走一下。
“請不要擔心,我們警察都是看證據說話的,隻要确認過你的清白,你随時可以離開警局。”
“好吧……”春日見流瑛還想說些什麼,可是這确實是最省事的脫離這起案件的方法了。
隻能說他自己倒黴,遇上了惹上不知名麻煩的顧客。
春日見流瑛安慰好了自己。不過随着車子越來越靠近警視廳,他又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萬一找不見真正的犯人該怎麼辦?學占蔔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往往通向兩條及以上的不同命運,如果,他說如果,萬一警察沒能找到犯人,要繼續調查他該怎麼辦?
首先生意肯定會受影響,哪家客人看一個店長老是被警察叫過去問話不會有“這家店是不是有問題啊”之類的想法呢?
那實習進度、實習成績就沒戲了,實習證明也沒了,更别說畢業證。簡直就是地獄……
再比如說,犯人位高權重手段通天要拿他頂罪……不得了,那他就會進監獄了!
不是吧,難道他真的會因為這件事情入獄嗎?
他隻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占蔔師而已!
春日見流瑛低下頭,看向搭在自己膝蓋上的兩隻手腕。
總覺得,上面似乎幻化出了一對精緻典雅、散發着粼粼銀光的官方正版手镯。
——被銀鍊連在一起限制行動的那種!
“嗚唔……”
春日見流瑛沒忍住發出悲鳴,他扭頭,透過車窗,看向窗外明媚陽光下的樹林花壇、行人鳥獸。
在自由的世界裡,連路邊翹腿對着路燈撒尿的小狗都顯得那麼可愛。
這不會是他最後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了吧!
嗚嗚嗚,他再多看兩眼!
他不是被害妄想症,隻是容易把事情往壞了想。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春日見流瑛變幻莫測的神情,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
雖然不知道他腦補了些什麼,但是總感覺……他想多了。
在帶春日見流瑛走之前,他查看過現場的監控。
主辦方的安全意識非常得到位,在場館内的各個展區,都有着360°無死角的高清攝像頭。
這主要是為了保證在場遊客的安全,畢竟近幾年漫展出事的事情經常登上報紙新聞。
被害人在收到了他的占蔔卡片後被襲擊,但是根據他查看過的監控位置,春日見流瑛應該一直在監控的記錄視角下。
所以隻要等主辦方把監控發送到警局,就能證明這個青年的清白了。
被害人姐姐手機收到的照片是通過社交APP發送給她的,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定時發送這個選項。
因此,一定是犯人在打暈了被害人後,從他身上找出了他的手機發送的照片。
隻要确認沒有作案時間這個事實,基本上他們叫春日見流瑛來也隻是問個話而已。
況且,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雖然家屬收到的照片中的被害人面色慘白,看起來已經遭遇了不測的樣子。
但是被害人并沒有當場死亡,現在也已經被送到醫院搶救了。
經過醫生發給警方的初步判斷,傷者的枕後部位因為被重物敲擊,所以造成了他的昏迷不醒。
好在被害者似乎提前感知到了危險扭頭躲開了襲擊,所以傷勢并不嚴重,相信過不了幾天傷着就能蘇醒。
不過這件事情,為了能查明真相,同時也為了保護被害人的安全,防止犯人二次作案,要暫時需要保密。
……
警視廳,審訊室。
屬于萩原研二口袋裡其中三張占蔔卡片的主人們,正在依次接受警察的問話。
春日見流瑛進門就看到了一位穿着希臘風衣裙的女生正坐在審訊室門外的沙發上掩面哭泣,另一個和她衣着相似,似乎是她男朋友的青年正抱着她安慰。
女生抽噎着:“陽一他……他會不會真的出事啊!嗚,智善,怎麼辦……”
青年安慰她:“沒事的,陽一已經在醫院裡了,醫生一定會救好他的,别太傷心了,美亞。”
名叫美亞的女生摸了摸眼淚,低聲回應,“嗯。”
因為路上萩原研二簡單介紹過幾人,所以春日見流瑛對他們的名字還有印象。
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兩個人是情侶,今天是希臘風情侶裝的打扮,分别叫做智善和美亞。
非常真善美的名字,很有夫妻相。
剩下的兩個人,女生叫知紗,今天的裝束是精靈,此刻正坐在審訊室裡被警察詢問。
最後一個青年是陽一,今天是西幻風的勇者打扮,同時,他也是這次案件的被害人。
審訊室裡現在正坐着精靈打扮的那個女生。
隔着玻璃窗,春日見流瑛聽不見裡面的聲音,但是他看到那個女生面露沉思,随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