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班三天後,當春日見流瑛帶着墨鏡,身着胸前印着“占蔔師”字樣的白T恤行走在吹着涼風的商場時,他的内心更加認同了這樣的想法。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他确實不是适合經營店鋪的那塊料。
如果每次都能碰到和上次那位讓他的實習成績漲了一大截的先生一樣的客人就好了。
可惜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都沒再遇到過。
春日見流瑛懷念着那次突然暴漲的分數,以至于他沒有發現,在他所在地方再上一層電梯的扶手旁,有着一位黑色卷發模樣的女士正在擡頭探頭注視他。
這人正是不久前因為丈夫的事情找他占蔔過的那位酒川盈女士。
她正在挑選禮物,一份送給丈夫的和好禮物。
上周,她的丈夫酒川藤她的再三懇求,終于答應了與她見面好好談一談他們的感情問題。
酒川盈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不再愛自己,從來都不相信。于是見面那天,她按照占蔔結果裡的描述,以及在鄰居的提醒下意識到的丈夫的秘密,裝作自己已經知道了一切,向丈夫提出了一個問題。
“是因為你身邊的危險,所以你才想遠離我的嗎?”
酒川盈的目光堅定而悲傷,這讓酒川藤一下子慌了神。
妻子知道些什麼了嗎?那個組織,難道已經找上了妻子嗎?
酒川藤臉上慌亂的表情一下子就讓酒川盈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她按耐下對丈夫的心疼,深吸氣後對丈夫冷靜道:“不要擔心,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危險,我身上還帶了幹擾信号的儀器,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我剛剛的話都是自己的推測。藤,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的推測是對的。”
酒川盈的眼眸含淚:“回答我一個問題吧,藤,你覺得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危險,把我一個人推開就是為了我好嗎?你連讓我恨你的理由都不願給我,你是真的不愛我了嗎?真的想和我撇清關系嗎?……”
……
就這樣,酒川盈終于得到了讓自己安心的答案,她的丈夫還愛她,隻不過因為深陷泥潭,不得不遠離她。
但是沒關系,酒川盈願意等,等丈夫脫離危險,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酒川藤在得到了妻子的支持後,似乎終于放下了什麼,告訴妻子自己一定會擺脫糾纏他的東西,再次回到她身邊。
這樣的結果讓酒川盈對給了自己方向的春日見流瑛産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剛剛,酒川盈在春日見流瑛踏入商場後就一眼看到了他,畢竟他胸前有着“占蔔師”字樣的白T恤有些顯眼。
看到他第一眼時,酒川盈并沒有把春日見流瑛和那位她上次在占蔔店中見過的那位衣飾繁瑣的青年占蔔師畫上等号,因為畫風相差實在有點大。
可是當她視線上移,卻發現,這位青年的笑容弧度,與那位占蔔師的笑容一樣溫暖。
她這才認出春日見流瑛來。
眼看着春日見流瑛即将消失在她的視野裡,酒川盈急忙追了上去。
“春日見先生!”
聽到有聲音在叫自己,春日見流瑛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面孔。
似乎,是上次那個找她占蔔家人的那位女士,春日見流瑛記得她的名字似乎是叫酒川盈。
于是春日見流瑛打招呼:“好久不見,酒川盈小姐。”
酒川盈略微有些喘氣,在追上春日見流瑛,發現他還記得自己以後,她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春日見先生,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關于上次你給我占蔔的結果,我想謝謝你。”
酒川盈嘴角上揚,眼眸中沒了兩人上次見面時的憂郁與悲傷,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希冀與喜悅。
春日見流瑛注意到了這一點,也露出了喜悅的微笑,他輕輕搖頭,道:“不用客氣,酒川女士,能為你排憂解難,是我身為占蔔師的榮幸。”
兩人說了一會話後,春日見流瑛目送酒川盈離開,這次偶遇讓他原本因為外勤不順利而有些郁悶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出門還是能遇到好事的!
這樣想着,春日見流瑛也離開了。
……
在他們兩人離開後,一個黑色長發的男人出現在了兩人剛剛站着的地方。
男人鼻梁高挺,有着一雙銳利的墨綠色眼眸,他注視着春日見流瑛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君?”
在他思考的時候,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諸伏景光在現場的話,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兩人就是萊伊諸星大,以及他的女朋友,宮野明美。
宮野明美氣質溫柔,有一頭順長的黑發,她伸手攬住了萊伊的一隻手臂,問:“你在看什麼呢?”
萊伊搖了搖頭,表情松緩了下來,道:“沒什麼,看見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
宮野明美微微疑惑,“是你認識的人嗎?”
“不,隻是見過照片而已。”
他在蘇格蘭的任務資料裡見過剛剛的那個青年,他面前正被組織懷疑是幹擾了組織行動的情報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青年旁邊的那位女士,是他上次和蘇格蘭一起負責監聽過的一個任務目标,任務目的是為了确認她是否知道組織的存在。
這就有意思了。
他們兩個竟然是認識的嗎?
如果那位青年的情報屋身份屬實,那麼剛剛對那位青年表達過感謝之前的女士,她難道就真的對組織的事情毫不知情嗎?
可偏偏那次由蘇格蘭負責的任務以那位女士毫不知情告終。
想到這裡,萊伊墨綠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沉思。
如果他的推測成立,那麼負責兩人的蘇格蘭,又是否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問題呢?
比如說,他也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