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月道:“你八歲時,生了場風寒,那天丫鬟帶你去傅家百草堂抓藥,結果到了晚上你都沒回來,後來是丫鬟拉不回你來,沒法子先跑回來回話,我和你爹這才知道,你是在百草堂看到了人傅家的丫頭,賴在人家不肯回來。”
何必嘴角抽了抽,這位何小姐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如星月又道:“話說回來,當時你性子真是倔,之後沒病都要裝病,為的就是要去百草堂見人家姑娘。後來你剛及笄便要提親。我和你爹覺得你年紀尚小讓你等兩年,你卻不應。我們拗不過你,隻好差了媒人帶了禮去傅家定親”
何必聽了問:“傅家當時就同意嫁女兒到咱家?”
如星月搖頭:“不是,傅家當時是讓雲兒自己做決定”
何必道:“是傅流雲自己選擇了要嫁到咱家?”
“是啊。”
何必聽到後失神站住,如此說來,傅流雲難道對這位身主情深得很?那可能有點難辦啊。
前路已是分岔口,如星月見何必停住,問道:“你還有别的問題嗎?沒事為娘我先走了。”
何必搖了搖頭回:“娘親慢走,女兒沒問題了”說完見身母離開,離開回了院。
黃昏吃過晚飯不久,何必走去院子裡溜達消食。白天太陽熾曬的溫度還留在地上沒有散去,入夜涼風剛起,午後躲太陽的蟲子們此刻也在草叢裡叫喚不停。
何必順着輕風吹來的方向走出了院,穿過了園子裡的月洞門,走到了亭子裡坐下。
石凳微涼,增加了她幾分倦意。
天漸深,月已東升,園子裡蟲鳴聲吱吱。
何必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想,這個世界與她生活的世界有什麼關系,為什麼這裡會有個和她長得一樣的何必瑤?如果,假設這兩個是平行世界,她和何必瑤同時存在兩個不同的空間,那此刻被她取代的何必瑤又在哪裡?會不會取代了那個世界的她?……如果是,那現在這樣的情況又是誰造就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何必皺了皺眉,想不明白,她伸了個攔腰,打了個呵欠,然後她打着呵欠的手頓在了半空。因為她看到一道影子,一道黑色的人影。那道影子靜靜待在那裡的地上,似乎是從那裡的地裡面滲透出來一樣。
乍然見到這條人影的何必起了層雞皮疙瘩,即便現在是夏日傍晚,溫度還沒有降下。
人影的方向朝向西北,這時候園子裡隻有天上暗淡的月光,她面朝西坐,所以,這個人現在在她左手正南。
何必轉過頭,然後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照在暗淡月光下,仍可以辨别出身材巍峨挺拔的男人。
男人見何必看到了他,走進了小亭,坐在了何必對面。
距離近了,何必這才看清了男人長相,劍眉星目,豐神俊朗,五官倒和她有幾分相似。
何必一想便知,這位就是她那還沒見過面的兄長,何必卿。
“小妹興緻不錯啊”何必卿的聲音穿過涼風傳到了何必耳朵裡。
何必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傍晚”他頓了下又道,“聽七葉說你失憶了,怎麼還認識我?”
何必道:“你長得有幾分像我”
何必卿看了何必一眼沒有說話。
何必問:“哥你是不是會武功?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何必卿看她一眼道:“你真失憶了?連娘教我們功夫的事都不記得了?”
何必詫異:“我-們?”想了想握了握拳又道:“我會功夫嗎?”
何必卿回:“你小時候嫌學武又苦又累,會什麼會。”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何必沉默,好一陣無語。她想了想又問道:“哥哥這次去了哪裡?”
“北方,山裡,北方的山裡。”
“北方山很多嗎?”
“很多,和南方一樣多。”
“那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風景總是不一樣的。”何必說着有些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