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眼何必。
何必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你在這裡躺了兩天,餓了十天,那你之前八天在哪躺着?”
女人道:“城裡的客棧。”
何必訝然道:“你有錢住客棧沒錢吃東西?”
女人道:“我買了吃的,就沒有錢住客棧。我雖然餓,但我更愛幹淨,我住在客棧裡,就可以洗個澡,睡個好覺。”
何必道:“你那麼愛幹淨怎麼還在這裡躺了兩天”
女人道:“因為我的錢花光了”
何必撇了撇嘴,道:“你既然愛幹淨,為什麼躺在這裡?為什麼不躺在客棧裡?”
女人道:“客棧還要做生意,我死在那裡,傳出去,他們以後就做不成生意。”
何必挑了挑眉,心道原來還是個好人。
何必看了看女人,看了看她身旁的劍,道:“闖蕩江湖的人都像你這樣沒錢?”
女人道:“身上帶着錢闖江湖的,那就不叫闖蕩江湖,那是遊山玩水。”
何必道:“你可以邊闖蕩江湖邊賣藝,不是有很多耍雜耍唱戲的嗎?”
女人道:“那是走江湖,是跑江湖。”
何必道:“有什麼區别?”
女人道:“走江湖是賣藝的,跑江湖是混飯的。”
何必道:“那你呢?”
女人道:“闖蕩江湖。”
何必道:“你都在這餓着等死了還闖蕩江湖?”
女人道:“闖蕩。”
何必聽女人毫不猶豫回話,看了看女人。
何必想了想,道:“你闖蕩江湖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女人道:“是。”
何必來了興趣,坐到她旁邊,問道:“那你一定去過北方的大漠草原?”
女人道:“去過。”
何必又道:“那你也一定去過南方的參天茂林,水鄉和高山?”
女人點頭道:“去過。”
何必道:“那你最喜歡哪裡?”
女人道:“這裡。”
“這裡?”何必看了看四周,問女人:“你是說景雲城嗎?”
女人搖頭,道:“‘這裡’。”
何必聽她說“這裡”又見她搖頭說不是這裡,給搞得糊塗了。
女人道:“你若在北方大漠問我最喜歡哪裡,我一定回你‘這裡’,你若在南方水鄉問我最喜歡哪裡,我也一定回你‘這裡’。”
何必聽了皺了皺眉,她看了看女人,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何必起身拍了拍土,準備離開。
忽聽女人道:“你今日幫了我,就是我的朋友。這二兩銀子算我借你的。”
何必回頭看了看女人,轉過身聳了下肩,心說女人花完這二兩後,下頓飯還不知道到哪解決,道:“算了,不用你還了”
何必出了柳林,回了府。因為她身上既沒錢,也沒有了饅頭。
何必在屋裡看書,她近日在屋裡好像隻會看書。因為除了讀書她無别事可做,眼睛不看着書的時候,就有可能看到傅流雲,看到對她冷戰的傅流雲。
被冷戰真不是什麼好受的感覺。
傅流雲越是不理她,她對傅流雲就越是在意。
這也不是什麼好受的感覺。
所以何必在屋裡看上兩天書就出去閑逛一天。總看書會成書呆子。
另外,她外出也是想豔遇。别人穿越都是“霸道王爺愛上我”的劇情,總不能輪到她就是外地遊客風朝遊記吧?
待在何府是不可能遇到男人的。何府的男人都有主了。
但外面的機遇也不大。府外的男人除了有主的,就是喜歡男人的,遇到個喜歡女人的男人簡直像沙裡淘到金子一樣珍稀。
外出逛了三四次,何必更灰心喪氣。她在第一次閑逛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到第五次的時候,何必已經不怎麼抱着豔遇的希望了。
何必走在街上,無聊地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在人群裡她看到很多對男女搭配出行的,看他們親密的舉止,不是兄妹姐弟,看着是夫妻。
看到景雲城裡竟然這麼多男女搭對,何必感覺遇到個會喜歡她的男人的希望大了些了。
看來這個世界雖然男男、女女成對是慣例,但最近這些年對男女搭對大家從心裡放開接受了。雖然七百年前梁三伯祝因台的愛情故事那麼被世俗反對,但看來七百年後的現在,大家都開放地接受異性戀了。
何必感覺自己也有希望,她在人群裡物色着可能喜歡女人的單身男人。
單獨一人出行的男人很多,但何必很難确定他們喜歡女人。畢竟他們多數喜歡男人。
何必不可能走上去直接問人家喜歡不喜歡女人,她不可能這樣做。所以看到很多獨自一人的男人時,何必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人家走了過去。
何必又眼睜睜看着一個不錯的男人走了過去,走進了一家店裡。她盯着那家店門,皺着眉猶豫。
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何必被撞地踉跄往前跌了一步。何必掌握平衡站住,皺緊眉轉身,然後就看到一個女人,一個臉有些熟悉的女人,但何必想不起來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