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擡頭看到南風,準備倒酒的手頓住,喜道:“真的是你!”
南風面無表情看着何必,道:“你不該來這裡,現在走還來得及。”
何必愣了愣,看了看南風道:“你想我走,那需得解答了我的疑惑。一個月前,你不是已經辭别?為何還在景雲城。”
南風道:“這個問題我來日會告訴你,但你現在該走了,城門要關了。”
何必道:“你為何這麼着急讓我走?莫非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南風道:“你想的太多了,時辰不早,我這裡沒有地方讓你留宿。”
何必知道屋裡隻有一張床,她在剛才已經查看過。但她還是沒有起身,而是盯着南風看了看,仿佛想要看出什麼。
片刻何必忽道:“我記得你從百草堂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提了三包油紙包。”何必說完看着南風。
南風轉身看向别處。油紙包裡是砒.霜和雄黃,現在已被她撒在了屋裡和院裡。
何必道:“這麼多疑惑,你總該解答一個吧?”
南風歎了聲氣,在何必對面落座:“好,你問我為何還在景雲城,因為我還有任務,我還沒有找到那個雇我的人交代我去找的人。”
何必道:“吳鈎不是已經死了?線索豈不是已經斷了?”
南風道:“吳鈎是死了,但是和他在醉鄉樓碰面的人還活着,那個人還有我需要的線索。”
何必想了想道:“你要找的,是當年那個沈家的幸存者嗎?”
南風道:“是”她沒有猶豫。
何必道:“那你要找的豈不是春桃?”
南風道:“我還不能确定春桃就是沈家後人。”
何必想了想道:“那還會有人要對春桃不利嗎?”
南風道:“若春桃是當年沈家幸存的後人,當年滅沈家的人肯定會對她下手。”
何必問道:“那日與吳鈎碰面的也是滅沈家的殺手?”
南風搖頭:“不是。那人不是殺手,那人是城外礦局的監督——沈如林。”
何必愣了愣,心道:沈如林?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聽到過。
南風接着說道:“那日我在醉鄉樓裡聽到過他的聲音,看到過他的背影,所以在城外礦山裡,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便認了出來。”
南風說完忽道:“你可以走了,現在我已回答了你的疑惑。”
何必怔了怔。南風已經送客。
何必猶豫起身,忽然院門嘎吱一聲響動。
南風片刻警覺,背身到門後,探看院裡情況。
何必看着警惕的南風愣了愣,走過去也從門縫朝外看了看。
院裡,是走進來的傅流雲。傅流雲看着小屋,腳下的步伐有些猶豫。
南風看到是傅流雲時愣了愣,轉身推開了門。
傅流雲聽到響聲擡頭看了過去,見到南風和何必時呆了下。
何必見到是傅流雲,也愣了下,疑惑道:“你不是在百草堂問診嗎?怎麼出城了?”
傅流雲頓了頓回:“我剛剛出外診。”要她怎麼說,是聽到青鈴告訴她的那件事,不放心何必才跟過來的。她這幾日都在百草堂幫忙,忙着找治失憶的法子,沒時間去管何必,但沒想到就這麼幾日,何必就惹了那麼多桃花。
何必沒再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傅流雲剛才說了謊騙她。傅流雲今日一直在百草堂坐診,何時出的外診?既然傅流雲第一個問題就騙了她,她也便沒必要再問下去。第一個問題撒了謊,後面的回答自然也是謊話。
突然柳林傳來“絲絲”聲響,這聲音很低、很遠,但南風還是聽見了。
“絲絲”不是風聲,聽着像是,蛇。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南風臉色一凜。何必和傅流雲卻還毫無感覺。
南風歎了一聲道:“現在你們即便想走也來不及了。”
傅流雲愣了愣,她愣神的時候小屋四周的柳林裡都傳來了“絲絲”的聲響,那種聲音閃電一般接近。傅流雲也意識到了危險降臨。
南風對傅流雲道:“快進來!”
傅流雲急忙進了屋。南風在傅流雲進屋後便拴上了門,閉緊了窗。
小屋已經被那種尖銳低沉的聲音籠罩了,就像是四周有成百上千條蛇圍着一樣,氣氛有些壓抑。南風臉色已經變了。傅流雲臉色也有些難看。何必雖然還有些未意識到此時危險有多嚴重,但看南風的臉色,也知道現在外面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