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拉住她,笑道:“我請你吃飯,你卻要請我看病,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伺候。”見室友愣住,她笑了笑道:“走吧,難得我今天想請客。”
室友回過神,笑着說一句“謝謝老闆”,和何必一起去了食堂。
何必恢複了定時趕着換教室的日子,雖然仍依稀覺得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但時間都被課程填滿時,她也沒時間去想别的。這麼過了幾天,周五那天晚上,好不容易結束一周忙碌的何必,正想着周末是去圖書館,還是在寝室用電腦搜索課程作業需要的資料時,白曉白來找她。
白曉白是何必上大學後認識的朋友,軍訓那會兩人在一個方隊。
白曉白見了何必問:“周六你沒安排吧?”
何必問:“有什麼事嗎?”
白曉白回:“就之前說的校演講賽決賽啊”
何必依稀想起來,好像是辯論賽結束那天白曉白提到過,說她們系有個學姐沖進了決賽。
何必問:“非去不可嗎?”課程作業有點難度,她周末時間挺緊張的。
白曉白反問她:“你說呢?”
“好吧”何必妥協。
白曉白又閑聊了會,離開時說:“何必,你怎麼文靜了好多,以前你都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幾天不見,感覺你像變了個人。”
何必愣了下,沒有聽懂白曉白說的話,她回過神想問時白曉白已經走了。
人如果經曆得多了,是會改變的,有的人會變得更好,也有人會變得更壞,有的人會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何必是變了,經曆了那麼多事後,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何必,所以白曉白感覺到了何必有變化。
次日一早,何必剛收拾好,白曉白和路之遙就來找她去演講賽。三人相伴離開,到了大禮堂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因為是校演講賽決賽,校宣傳部還找了人全程錄制拍攝,結束後作宣傳用。
大一報社團的時候,白曉白進了校宣傳部,因為這層關系,這次才搞來了這幾張票,而且因為是内部人員,她們三個人的位置還都在前排。
三人坐好,等着比賽開始。前面幾個人是别的學院的學長,開始時何必認真看了幾個人的演講,後來就沒什麼興趣,心思飛到了其他地方。又過了幾個人,聽到主持人說一聲接下來請某某時,白曉白推了何必一下說:“到我們系學姐了,認真點。”
迷糊蟲一下被推散,何必收回神,仔細看着演講台。
側面紅幕動了下,一個女生走上台。女生披着烏黑長發,穿着絲質的襯衫,收在了過膝的長裙裡,走的是優雅溫柔的禦姐風。她走上台在話筒前站立,伸手正了下話筒,擡眸時将垂下的長發勾在耳後,看了眼台下。看到女生正臉時,何必怔在了那。
好像哪裡的門突然開啟,記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關于一個與女生相同長相的女子,一個溫柔的、讓她想要去保護的女子。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何必急了,急得快哭了,淚水模糊視線的時候,她聽到台上的女生說:“各位老師、同學好,我叫傅芸,來自……”
顧不得聽女生後面講了什麼,何必起身跑出了禮堂。那個名字她想起來了。
傅流雲!
她在等她。
傅流雲在等她!
事情都沒有解決,她怎麼能把傅流雲一個人留在那裡。
風在耳邊呼嘯,長發在身後揚起,何必腦海裡想着傅流雲,沒看到腳下突起的石闆,别了下沖向了地面。
墜落感襲來時,何必猛地起身坐起,她緩了下,發現是在牢房裡,轉身時看到了撐着下巴盯着她看的少女。
何必低頭看一眼,發現她就躺在刑部牢房那張竹木床上。過了會她回過神,問:“剛才的是一場夢,是嗎?”
少女歎聲氣,沒有回答。
何必道:“你根本就沒有送我回去!”語氣有幾分發現被人騙了之後的愠怒。
少女這時才開口,道:“是你自己想要回來的,可别冤枉我。”
何必怔住,垂着頭,沉默着沒有說話。
少女看她一眼,問:“你是不是想留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好像抓住什麼生機似的,何必猛地看向少女,眼神中有亮光閃爍。她問:“什麼條件?”
少女笑了笑,要不怎麼說她就喜歡聰明人。
少女道:“很簡單,你喜歡的人喜歡的也是你,你就可以留在這裡。但是,”少女頓一下。所有的重點都在“但是”二字後面。
何必凝神,就聽少女道:“如果她喜歡的不是你,就要扣掉你二十年的壽命,畢竟神力也不是免費的。”
何必愣了下,心道:傅流雲會喜歡她嗎……她一直都用的是何必瑤的身份,傅流雲喜歡的,應該是何必瑤吧……
少女視線一直在何必臉上。她看了眼何必,道:“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送你回去,你也别想着再回來,一切回歸原點……”話音剛落,卻聽何必說了句:“我答應”
少女看着何必,嘴角勾起。她拍了下手,道:“契約生效,不可反悔。”
何必問:“我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她喜歡的是不是我?”低頭看一眼,又道:“我用的一直都是何必瑤的身份。”
少女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用神力幫你維持你——何必的身份。”
何必剛想問怎麼維持,轉身時見少女手指一晃,好像施了個法一樣,接着何必就感覺身體有什麼細微變化。不等她疑惑,少女揮了下手,空中變出一面鏡子來。
少女道:“你與何必瑤雖然是一個人,但還是有些細微差别的。”
何必看了眼鏡子,發現鏡子裡的她頭發變短了不少。原先何必瑤及腰的長發,現在變短到了及肩。這是何必頭發的長度,現代人少有留及腰那麼長的。何必往鏡子湊近了些,然後發現,她那些天因為熬夜準備辯論賽、而生出來的黑眼圈,也給她變出來了。何必轉身看了眼少女,眼神幽怨,心說:我可真是謝謝您。
少女好像沒有聽到何必腹诽,視線看向了旁邊。
等何必照完鏡子,少女将鏡子收回,朝着何必攤開手掌,手上便多了個面具。她将面具遞給何必道:“這些天你要戴上這個面具。”
何必看一眼,見是遮住半張臉的面具。她看了眼問少女:“這是什麼?”
少女抿唇道:“這是考驗。隻有與你兩情相悅的人,才能摘下這個面具。若不是兩情相悅,她連認也認不出戴上面具的你。而且根據規則,你不可以主動表明身份,否則直接判定任務失敗。”
還帶隐身效果?何必腹诽,皺皺眉看向少女,道:“你這是拔高到了地獄模式吧?”
少女道:“契約已經生效,不可反悔哦”
何必忽然發現上了賊船,而且已經下不去了。她咬咬牙,一狠心拿過面具戴在臉上。那面具一接觸到她皮膚,立馬便貼在了上面,戴上之後何必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好像是和她融合了一樣。
少女見何必已經戴上面具,喜道:“為了你能在這個世界活到任務結束,我送你一個福利。在做任務這幾天,給你這個世界上江湖高手的内力,至于能發揮出來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說着擡手對何必點了下指。
何必隻覺得好像有一汪清泉從眉心彙入,接着流淌遍全身。她感覺自己一瞬間有用不完的力量。
少女看着何必,忽然“啊”一聲右手食指點了下虛空,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接着她走去那張竹木床,取下了一根竹子,手指朝着竹子一點,然後遞給何必。
少女道:“這是你的劍。”
何必看少女手裡的竹子一眼,遲疑接過,在首端一擰,好像聽到“咔哒”一聲,什麼鎖解開了似的。她猶豫着拔了下,隻見裡面是一柄兩指寬的細劍,劍面寒光閃爍。這武器的确趁手,解開是劍,合上是棍。何必看一眼收回劍鞘。
少女道:“好啦,那我們出發吧。”又道:“你不在了幾天,現在距離會試放榜隻剩七天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七天内,如果你找不到人取下臉上面具的話,任-務-失-敗哦~”
何必無語,看了眼少女。她怎麼能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這麼惡毒的話,這哪是神,分明是惡魔才對!
牢門的鎖無人自解。何必也不再廢話,直接閃身離開。少女看一眼牢房,視線落在那摞稻草上,她手指朝着稻草點了下,稻草眨眼變成何必瑤模樣。那“何必瑤”背對着牢門躺着,好像睡着了似的。少女見了滿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