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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沈七葉和何必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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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鬼見到前方好大一個破綻露出,第七招更是蓄了勢勾下。

何必卿眼睛一亮,劍尖徑直刺向對方咽喉。若是鬼,死了後便再同它争個死活,若是人,這一招他若不避開,便是魚死網破。

劍畢竟比手更長些。白面鬼脖間驚覺寒意,淩空一個翻身避開,落地時嘿嘿一笑,接着他腳尖一蹬,利箭一般又沖上前去。

白面鬼攻勢又急又猛,招招兇險毒辣,所取處皆是何必卿身上死穴,加之對方身形猶如鬼魅,借着霧氣更是難以辨别。

何必卿又怕暗處還有殺手,又要防着對方偷襲沈七葉,以劍阻擋本已有幾分吃力,更何況對方還時不時嘿嘿嘻嘻笑一兩聲。那笑聲簡直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尖銳刺耳,難聽至極,在這即将入夜的戈壁荒野上,聽了更加後背陰寒。

何必卿開始時見不占優勢還有幾分焦躁,但與白面鬼纏鬥越久,心境卻越來越穩。他已漸漸摸清白面鬼招數套路,一雙利爪手段已盡然于心。

幾個來回後,白面鬼也發覺到對手變化,他過招時皺了皺眉,發出如小孩般不滿哼聲,心思也不全放在纏鬥上,出招接招時慢了三分。

何必卿發現對方招數破綻,閃電般出手,毫不猶豫一劍刺向對方眉心。

長劍如遊龍般刺來,白面鬼雙手一合,雙爪叉住了劍身。

何必卿持長劍逼退利爪,一路電光火石。

白面鬼後退幾步制住何必卿攻勢後,忽然鼓嘴抱怨一句:“真不好玩!我不玩了!”他話說完後視線擡過劍和爪,對着何必卿突然嘿嘿一笑。

何必卿心覺不妥,還沒想明白白面鬼為何笑時,隻見對面玄袍裡什麼東西一動。然後他就看到一雙手從袍子下伸出,接着一雙銀蛇朝他竄了過來。

等何必卿意識到危險想阻擋時,銀蛇已經竄到他身前,毫不留情“咬”了下去。何必卿隻覺得身前一麻,忙抽出劍後退避開,站定時發現身前多了兩條血道,接着便感覺到那裡溢出痛意,痛意好像突然炸開一般。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痛了。少時習武也曾受過傷,但那時的疼痛,卻遠不及此時的千分之一。鮮血從破開的衣角滴下,随着鮮血流失的還有溫度。何必卿突然覺得,戈壁灘的風是能吃人的。那白面鬼的雙手分明忙着攔他的劍,又是哪裡生出多的兩隻手傷到他的呢?

“必卿!……”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沈七葉的聲音。何必卿側身時就看到了着急迎來的沈七葉。他見到時嘴角撐起一個笑,看到沈七葉準備開口要說什麼時,他先道:“放心,我沒事”。

沈七葉望向何必卿的眼神滿是憐惜,也滿是糾結。

何必卿又想到那個他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那個關于沈七葉的問題。隻是眼下卻容不得他分神。何必卿想到當下處境,看向了那邊的白面鬼,但隻看了一眼便怔住。

白面鬼身上竟伸出了四隻手,四隻都像真的,也都是真的。方才刺中何必卿的那雙手上,纏着一雙蛇形臂刀。

白面鬼見何必卿受傷,得意嘿嘿一笑。忽然他玄袍抖了幾抖。然後何必卿和沈七葉就看到了令他們畢生難以忘記的一幕。從白面鬼另一邊肩膀上,竟又冒出了一個頭來。

饒是穩重如何必卿,此時也不免心裡一凜,頭皮驟緊。眼前的人隻有一雙腿,卻有兩雙手兩個腦袋,非人非鬼,是人是鬼?

古語雲,魍魉本指的是一個鬼。魑魅魍魉卻一向稱作鬼差四使。

他現在忽然明白,那第四個是如何來的了。

對面新冒出的腦袋與白面鬼并無二樣,隻是他那張臉卻紅裡透黑黑裡透紅。

紅面鬼抱怨道:“好悶,悶死我了。”

白面鬼聽了不滿道:“說好了今日該我,你快回去!”

紅面鬼道:“我不要,要回你回去!”

接着兩個腦袋因為誰回去這件事情吵了起來。

沈七葉扶着何必卿站定,二人看着眼前這荒誕一幕呆住。這原本是件很滑稽、可笑的事情,但一想到那兩個腦袋是來殺他們的殺手,二人便一點也不覺得滑稽,一點也不覺得可笑。

眼前這種情形下,紅面鬼和白面鬼竟然還有功夫吵架,豈非是完全不将他和沈七葉看在眼裡。或許在紅面鬼和白面鬼的眼裡,已将他二人看作死人。

四周霧氣深處,猛然間鈴聲大作。鈴聲刺耳至極。何必卿聽到隻覺得魂魄要和身體分離般難受,五髒翻湧,幾欲幹嘔。

白面鬼和紅面鬼似也不免被鈴聲影響到。二人捂着耳朵直道:“别搖了快停下!”“快停下!”……

鈴聲這才停住,接着隻聽霧氣深處喝道:“還不快些動手!”

白面鬼和紅面鬼聽到這句,盯住何必卿沈七葉,身形一晃沖了上去。

何必卿将沈七葉攔到一邊,握緊了劍又箭一般沖了過去。

對面一雙利爪右抓一下,一雙蛇刀左劈一刀,配合竟十分默契。

何必卿右手擡劍格擋住利爪,左手閃電般伸出,遊蛇般纏繞過紅面鬼的手臂,點了對方的一處穴位,接着飛起一腳,避開利爪和蛇刀,踢向白面鬼下腹。魍魉的身手已經這般厲害,魑魅必然也不會弱。想到魑和魅還未動手,他已決意快些結束和魍魉的這場打鬥。

白面鬼閃身避開那一腳,皺了眉道:“我生氣了!”他忽然怒目圓瞪,一張白面驟然間變成了紅面。

何必卿一晃神,後退兩步,再看時卻見對面白面鬼和紅面鬼身形閃爍。白面鬼忽然變成紅面鬼,紅面鬼忽然變成白面鬼。不等他驚訝,對面紅面鬼和白面鬼已再次沖了過來,一雙利爪一對蛇刀漫天落下,招招更加迅疾,招招也更狠毒。

何必卿隻好迎上。對面四手配合無間,攻擊密如雨點,招式虛虛實實,再配合那如鬼魅般的身法,何必卿拆招不及,身上又挨了幾刀幾爪,一身華衣此刻破破爛爛,破爛處無一不是浸染鮮血。

看到何必卿血肉橫飛,對面嘻嘻嘿嘿聲越顯得意。

鼻翼嗅到的血腥氣更濃,耳邊的嘲諷聲越發刺耳,何必卿的雙眸漸漸充血。

魍魉閃身避開,發覺到何必卿拼上全力,暗中也提高了警惕。紅面鬼兩刀刺出,白面鬼兩爪緊接着朝何必卿身前抓去。

沈七葉急忙提醒:“小心!”

何必卿擋住兩柄刀,再去隔一雙爪時已遲了一步。

白面鬼一爪抓住,紅面鬼一隻手肘緊接着擊出。

何必卿被撞飛在地,劍也跌在一邊。沈七葉想說什麼,卻好像發不出聲音,他沖了過去将何必卿抱起。他已紅了眼眶,看着何必卿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痛苦和掙紮的感情。

何必卿道:“放心,我,我可以……”他掙紮着要再去拿劍。

沈七葉眼眶已經濕潤,好像是在因為二人即将的命運而悲傷。何必卿身受重傷,他一個人又如何能敵得過魑魅魍魉?

嘻嘻嘿嘿的笑聲越來越近,沈七葉擡頭時看到了魍魉。

沈七葉道:“即便要死,也該告訴我們,是誰要我們的命?”

魍嘻嘻一聲,道:“自然是活閻王”

魉接着道:“活閻王想要你們的命”

沈七葉問:“活閻王是誰?”

魍魉道:“活閻王便是活閻王,可惜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不過等過一會,你們到了地府也能見到閻王”

話音未落,魍魉身形一閃,隻一眨眼間,已到何必卿沈七葉兩人身前,一雙利爪兩柄蛇刀已分别向二人劈了下來。

何必卿看着落下的利爪蛇刀,呼吸驟停,想再去拿起劍一戰,卻已提不起力氣。想到即将到來的命運,他心中萬分不甘。

忽然一陣呼哨聲刺空襲來。

魍魉乍然聽到時身形頓了下,擡頭時便見一道火光從天而降。魍魉看到,急忙向後退了半步,接着便聽到“奪”一聲。一根紅纓槍斜斜刺進了魍魉身前的凍土。若是遲退半步,這根紅纓□□進的就不是凍土,而是他們的身體。

魍魉面色一凜,站定擡頭四顧喝問道:“是誰?!”

戈壁荒野隻有風聲,沒有人回答。

白面鬼道:“沒有人,那這槍是誰的?”

紅面鬼道:“鬼知道。”

白面鬼道:“你不就是鬼,你知道?”

紅面鬼道:“你也是鬼,你知道?”

白面鬼目光一聚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誰知道。”話音方落,又朝何必卿沈七葉竄了過去,身形一閃淩空,兩雙手橫空蓄勢準備再次劈下。

忽然一陣馬蹄聲刺破寒空。咄咄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急。魍魉聽到時已來不及收勢,轉頭時隻看到一匹戰馬沖破霧氣,周身仿佛燃燒着火焰般殺了過來。

一個人忽然從馬背上躍起,淩空一掌劈向魍魉。魍魉剛慘呼出聲,那人已取回了那根紅纓槍,淩空倒縱坐回了馬背,接着猛地一扯缰繩,戰馬長嘶停住。

何必卿看清來人後訝然道:“宋将軍?”

馬背上的人欠身道:“宋某來遲一步”正是宋聽瀾。

李二介紹給何必卿認識,護送去往西域商隊的人,也是宋聽瀾。

魍魉被擊飛數丈,停住怒道:“哪來的攔路鬼!”

宋聽瀾轉過身道:“不是鬼,是人。”

魍魉聽了道一聲“找死!”,說完竄了出去。

宋聽瀾一打馬腹,持槍迎上。

馬是久經沙場的戰馬,槍是破軍殺将的紅纓槍。長槍揮舞,正氣凜然,百鬼見之變色,那鬼霧仿佛也抵不住這浩然正氣,慢慢消散。

鬼霧将散之際,霧中身影一閃。何必卿察覺到殺意時便看到了那根引魂幡。

引魂幡在魅鬼手裡。她見突然殺出個人破了陣,便現出了身。

魅鬼道一聲“去死”,說着将引魂幡猛地一轉。白幡翻飛的瞬間,五道烏光從底下射出,悉數朝何必卿和沈七葉射去。

一個重傷之人,加之一個文弱書生,烏光射出時,何必卿和沈七葉在魅眼裡便已經是兩個死人。魅鬼幾乎完全胸有成竹,她對自己一向很有信心。

烏光劃破虛空,霎時到了面前。沈七葉卻忽然起身。

沈七葉足尖一挑一踢,地上那柄劍已到了他手裡。烏光射到之前,他的劍已經揮出,叮叮當當幾聲,烏光盡數跌落。

何必卿隻覺眼前發生的事閃電般迅疾。他一怔後看向了沈七葉。

沈七葉垂首站立,望着手裡握着的那柄劍,目光中卻是痛苦,是掙紮,沒有分毫喜悅。

直到此刻,何必卿才發現沈七葉或許并不需要他保護。他一直都覺得沈七葉藏着什麼心事,覺得沈七葉身上背負着什麼秘密,他一直在等,等沈七葉自己願意告訴他的那天。

魅面色一變,她萬沒想到那個文弱書生也會武功。他剛才可是一直都需要别人保護!本以為今日是件簡單差事,但現下對方又多了個幫手……不等她盤算,旁邊忽然一聲慘呼。

那聲音如孩童,卻比孩童的聲音更刺耳。魅聽到時心猛地一沉,轉身看向魍魉。

白面鬼看着手掌怔住,他擡頭看了魅一眼,伸手向魅所在的方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說便跌倒在地。

魅見了大驚,掠身過去。

宋聽瀾疑惑,方才一□□出,魍魉側身避開,他隻刺傷了對方。他的槍上并沒有喂毒,而他刺中魍魉的傷口根本不足以緻命。所以在看到魍魉倒下時,宋聽瀾覺得疑惑。

這等刺傷于常人而言并不要命,但于魍魉而言,卻是要命。隻因他們出生時,體質便不同于常人。

魅趕過去時,白面鬼已經滿手是血。傷口的血不斷湧出,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白面鬼的面色已經蒼白,他見到魅,問道:“媽媽,我是不是要死了?”

魅厲色道:“胡說什麼!”

白面鬼道:“我就要死了,媽媽”他又帶着些祈求道:“我死之前,你可以抱抱我嗎?”

魅沉默。

白面鬼道:“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抱過我,現在我就要死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魅道:“你不會死,我會殺了這些人為你報仇。”魅說完轉身,她轉過身時卻忽然瞪大了眼睛,瞪大的眼睛裡滿是痛苦和難以置信。

何必卿看到那邊發生的事情時也瞪大了眼睛,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

魅的身前,刺出一柄蛇刀。紅面鬼的蛇刀。蛇刀從要害處刺入,這一刀竟是為了要魅的命。

魅驚詫轉身,望着紅面鬼的臉上滿是愕然。這一招在場的誰都沒有想到。

紅面鬼淡淡道:“媽媽,他隻是想讓你抱一下。”

他擡頭看了魅一眼,又道:“媽媽,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們。”

紅面鬼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好像是一個審判者,在對魅進行審判。最後一句話說完,他拔出了蛇刀。

鮮血噴出,頃刻染紅了魅的衣裳,好像在她胸膛綻開了一朵彼岸花。這朵花很快就失去了溫度。戈壁灘的寒風是吃人的風,風比刀劍更冷。

紅面鬼小心地替白面鬼撫平衣裳,然後也閉上了眼睛。他閉上眼時嘴角微微帶笑,好像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魍魉雙生,其中一個死亡,另一個必然也活不久。這是在他們出生時便确定的生存規則。魍魉的出生并不被待見,可出生這件事,又非他們所能決定,這錯為何要怪在他們身上?或許在閉上眼睛那一刻,紅面鬼真正感覺到了解脫和快樂。

宋聽瀾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陷入沉默。這世間不受待見的,又豈止魍魉這些異人……

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宋聽瀾回神,轉身時看到了何必卿和沈七葉。

何必卿提醒道:“魑魅魍魉有四位,魑尚未現身,宋将軍請小心……”

宋聽瀾道:“無需擔心,魑已死了。”不等何必卿再問什麼,又道:“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我收到消息,有要事請二位速去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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