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異變,井上隊長看見了。他急得不得了,趕緊打發人去安撫觀衆。
“對,3D投影,就說投資方要宣傳新動漫,快快快!”
前來駐足觀看的人越來越多,警員與特殊部的隊員不得不留在場中維持秩序。
台上,花開院真司看着面前的巫女,心中防備,面上卻分毫不顯,神情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笑。他說:“請問美麗的巫女小姐,您親自屈尊來到這裡,有何貴幹呢?”
巫女罔若未聞,而是微微仰頭,看向虛空,自言自語道:“不肯出現嗎……”
“不是一直在尋找吾嗎,現在吾在這裡,為何您又不願現身了呢?”
她輕聲說着,可每一個字,都能讓人聽的清清楚楚。然而,滿是看客的大廳裡,沒有任何人作出回應。
花開院真司已經做出了備戰的姿态,手印結成,隻要一個念頭即可發出。
巫女冷冷地笑了一聲,揮手化出一道靈力,如離弦的箭矢一般猛地朝花開院真司射去,速度之快,幾乎令目光無法捕捉。
“這就想要取我的首級嗎?”花開院真司瞬間激活咒術,半透明的藍色五芒星陣閃現在身前,擋下攻擊,“我想,我并沒有惹到巫女小姐吧。”
“死在吾的手下,是你的榮幸。”巫女冷冷道,“源在何處?他若再不出現,不止是你,所有人都會死。”
“……源?”花開院真司眨了眨眼,道,“巫女小姐找他有什麼事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由我代為轉告。”
巫女沒有應答,而是又揮出數道靈箭。箭矢飛速射出,接連不斷的攻擊瞬間将藍色星陣擊潰。花開院真司疾退一步,勉強凝聚靈力抵擋,卻仍被靈箭的暗勁所傷,悶哼一聲。
巫女道:“不堪一擊的廢物,也配提及他的名字?”
她含着無邊的漠然,徐徐吐出令人發寒的字句:“就用你的死亡來彌補你的失禮吧。”
說話間,一道新的箭矢在她身前凝聚,顔色是靈力凝至最精粹的熾白色,恐怖的威壓從中傳來,昭示着其中所蘊含的巨大的力量。
花開院真司迅速喚出式神,美麗的雪女妖精和強壯的山童一左一右護在他的前方。
氣溫驟然轉冷,舞台表面結起了霜。雪女聚起霜風試圖凍住巫女,但冰寒的雪花還未接近巫女的身體就瞬間消失,化為水霧。
山童則撲身上前,舉起巨大的石斧砸向巫女,巫女側身一躲,順勢将熾白箭矢施放。被箭矢穿透的山童咆哮着化作煙雲,花開院真司迅速再度聚起數個五芒星陣。可熾白箭矢勢不可擋,竟一一将五芒星陣全數擊碎。
出乎意料的強啊……花開院真司腦中念頭一閃而過,手中結印的動作卻刻意慢了一拍。
“嗖——”
靈箭已逼至眼前,其上隐隐的壓迫力似乎已讓花開院真司動彈不得,眼看便要被穿胸而過。可突然之間,一把傘自虛空中堪堪飛出,将洶洶而來的靈箭一舉擊潰。
傘飛來時裹挾的力量極大,甚至刺入了舞台木質的台面中,斜立在花開院真司身旁。
若不是這把傘,這位主動登台的陰陽師此時或許已經身受重傷,更或許,是已經斃在當場。
台下有人驚呼,也有人鼓掌,甚至還有人架起攝影機,想要記錄這神奇的表演。
井上隊長的安撫做得很是到位,沒人知道眼前的一切并非什麼3D投影,而是真實的、正在發生的事情。
而後,兩人之間逐漸有閃光的靈子凝聚,熠熠的微光閃爍,緩緩聚化成一個青年。
青年的打扮與花開院真司相仿,都着寬大的狩衣,顯然也是一名陰陽師,可氣質卻迥乎不同。
他就像富士山頂被暖陽融化的雪水,明淨而清冷,又像是雁來月時朦胧的月光,高遠而溫柔。
這位突然而至的青年陰陽師沒有等待巫女有所動作,而是迅速遏斷了腳邊咒印的黑氣。至此,整座會展中心的最後一枚咒印也失去了效力。
而在青年身後,花開院真司目光閃了閃。看來,咒印的失效正是這位青年陰陽師所為。想必,這位多半就是賀茂和光怎麼都不肯透露半分的、他親眼看到化作光點消失的、也是巫女所提到的那位男子——源。
這位年輕的陰陽師輕輕将傘取出,執在手裡,向着巫女輕聲問候道:“好久不見,櫻姬。”
雪見櫻姬也微微笑起來,白皙臉龐上的寒霜褪去,像是春風拂過冰川。她說:“好久不見,老師。”
源說:“櫻姬已出師了,不再是在下的弟子。所以,還請不要這樣稱呼在下了。”
雪見櫻姬的笑容一分一分地收斂,又恢複為曾經的冷漠。她:“那麼,源,為什麼阻止我呢?要求您履行職責的人已經不在了,不是嗎?”
“人間仍在,在下仍在,那麼,在下的職責便在。”源如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