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蘇岫所預料的那般,在吉成會展中心自導自演的那一戰可謂是大獲成功。
街頭巷尾,學校會社,咖啡廳奶茶店,幾乎所有關注漫畫圈的人都在讨論。在場的人不住回味,不在場的人也看了錄制的視頻。炫目的特效和逼真的體感深深的印在所有看過那一戰的人的腦海中。
一夕之間,名為“源”的陰陽師,和名為“櫻姬”的巫女,名聲響徹整個京都,甚至因為有人将視頻發在推特上,而隐隐有火出圈的趨勢。
——作為吉成會社正在籌備的新漫畫裡的人物。
其實從劇情上看,這段表演好像也沒什麼特别出彩的地方,畢竟隻是很小的一段。但架不住“3D投影技術”過于逼真啊!簡直就像身臨其境一樣。
還有角色的設計也相當帶感……
不論是毫無疑問作為主角的源,還是美麗的反派巫女櫻姬,更還有開局那位戲份不多的陰陽師,都算得上是相當美型。
被特殊部拉來背鍋的吉成會社的營業額莫名其妙的增長了好幾個百分點。
……
賀茂和光自從那一戰後,整個人恍恍惚惚了好一陣。
他知道源在墜落前的那一眼是在看誰,也知道源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他當時就在那個方向,與源隔着數十米,眼神卻交彙在一處。
——十分抱歉,賀茂君,在下要爽約了。
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确,但大體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賀茂和光心想。
明明一開始素不相識,卻一出現就出手救了他,後來還願意幫他的忙。人情冷漠的陰陽道,到處都是花開院那樣為了保命丢下戰友自己逃跑的家夥。像源這樣的人,應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吧。
雖然性格和長相上沒有分毫相似之處,但賀茂和光看着源的時候,卻總是能想起兄長。
——都是為了他人而總苛待自己的人。
源現在在哪裡呢?身體怎麼樣,受的傷有沒有恢複?……等等等等的問題在他的腦袋裡轉來轉去,連學校布置的課業都無心去做。
為此還被父親毫不留情的訓了一頓。
冥冥之中,賀茂和光有種預感:如果他再不做出任何改變,那麼他和源的交集,也許就到此為止了。
源背後的故事遠不止看上去那麼簡單。他與源看似相談甚歡,但其實兩人的實力差距卻有如一道天塹,硬生生将他們劃分成兩個層次的人。
處在塔底的他,永遠隻能仰望塔頂的源。不要說并肩戰鬥了,甚至連幫些微不足道的小忙,都做不到。
就像與他陰陽相隔的兄長一樣——雖然這樣比喻有些不好,但卻很恰當——哪怕有再多懷念,也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那樣的結果,他能夠接受嗎?
不能。絕對、絕對不能!……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啊……
賀茂和光摸了摸袖口,那裡藏着源離開前送給他的符紙。他會等着、會努力,直到重新見到源,或者被源看到的那一天。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放棄!
……
依舊是那個暗沉的、繪制了五芒星陣的幽暗房間内。
花開院真司跪坐在星陣的另一側,向對面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神官叙述了他在吉成會展中心所見的、關于那場驚世之戰的一切。
神官道:“那兩個人,很強嗎?”
花開院真司斟酌道:“很強。那位巫女隻是随手攻擊,我都接得很是困難。而那位陰陽師,更是連式神都未召喚,便将巫女擊退。
他想了想,再度補充道:“我從未見過可以那樣使用的陰陽術。真是……玄妙入神。”
“原來如此。”神官說着,眯起了眼睛,“就連這樣強大的陰陽師,都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才能封印的存在……”
他看着對面的花開院真司,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封印又在什麼地方?神宮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真是不可思議啊。”
“是。”花開院真司低下頭,道:“那麼,要着人排查各地封印嗎?”
神官頓了頓,但沒有直接回答,“我聽說,賀茂家的那小子也在現場。真司與他照面了嗎?”
“是,但他并不肯與我多說什麼。”花開院真司回道,“要換人去問嗎?”
“無妨。那小子的脾性,和他爺爺一個樣。憑他的本事,也知道不了什麼,不必去管他。”神官擺擺手,“倒是辛苦了真司,背負了本不屬于自己的罵名。”
花開院真司的神情沒有變化,他平靜道:“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封印的事,我會安排清水家去,真司就不必插手了。”神官說,“就當是為了避嫌吧。畢竟,吉成,也算作是封印之一呢。”
神官說完,望向屋子中間的五芒星印,輕聲念道:“源……”
“這是名,還是姓呢?”
花開院真司怔了怔,随即領會了對方的意思。他道:“或許隻是巧合吧?”
“真司是這麼認為的嗎?”神官說着,未等回答,便接着道,“我知道了。還有别的事嗎?”
花開院真司沉默了一瞬,說道:“那位巫女所刻畫的那種驚雷滅神印,我能夠解讀了。”
“哦?”神官撫掌道,“不愧是年輕一代最天才的陰陽師……那麼,能夠複刻嗎?”
“還需要一段時間。”花開院真司回答道。
“好,很好。對了,真司。”神官說,“這段時間很多事都需要你來做,很忙碌吧。不然,特殊部的工作,就暫且放一放。”
“不,大人,我很喜歡特殊部的工作。”花開院真司俯身一拜,“請讓我繼續做下去吧,絕不會耽誤神宮的計劃。”
得到對方默許,他再拜,道:“那麼,接下來的行動,請大人示下。”
“吉成出了那樣一場大戲,‘計劃’就暫且擱置吧。”神官緩緩說道,“過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