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淚漣漣,語氣又軟又嬌,如何讓人忍心拒絕。
魏長沁最吃這套,擡手擦掉他欲掉的淚,手就這麼黏在了他臉上,細細摩挲。
“喝,當然要喝。”魏長沁拿起桌上另一隻銀杯,酒液灑在衣服上也不顧,手繞過他的手腕,勾在一起,“惹美人落淚,該罰。”
纏綿間半掩的殿門被人推開,室内暖香散了大半,魏長沁根本無心去看來者何人,與桐君碰杯後便急着要一飲而盡。
孟聽寒快步走來,全然不顧桐君還攬着魏長沁的手臂,将她唇邊的酒杯奪下,放在桌案:“公主還在病中,不宜飲酒。”
不讓她喝,但她也喝得大差不差了。
魏長沁順勢推開桐君纏上來的手,靠着椅背,手指繞起自己鬓邊散下的發絲。
不得不說孟聽寒來得還真是及時,她正想走呢。
背後一陣惡寒,肯定是桐君又想作妖。
“公主…”桐君柔聲細語,把臉埋進她肩窩,“喝了這麼多,不如在桐君這兒将就一夜吧。”
她分心去捉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全然沒心思搭理在旁邊罰站的孟聽寒。
“乖,我得空就來看你。”魏長沁把他推開了些,搖搖晃晃地起身,“走吧。”
孟聽寒見她踉跄了一下,下意識想去扶,卻忍着本能反應将手貼在身側,跟在長公主身旁。
二人出了側殿,繞到無人的旁道,魏長沁扯住他的衣擺,在路邊蹲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酒,分明沒喝多少,卻頭暈得不行。
魏長沁扶着額頭,閉上眼都覺得四周仍在旋轉。
剛剛撐着精神走出這段路已經是極限,估計得在這裡緩好一陣子了。
還好孟聽寒給自己帶了件披風來,她把臉埋進毛領中,柔軟又安心,自言自語道:“歇一會……我暈得厲害。”
一隻手隔着披風輕拍她的後背,似是想給她順氣,卻不得要領,手勁兒大得很。
“公主,要不要臣背您?”
這聲音從她耳邊響起,眼前多了片陰影。
孟聽寒的手仍停在她背上,不難想象出他現在的姿勢,單膝跪在自己身側,手伸開,一個欲成不成的擁抱。
“好。”魏長沁知道這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吐你身上了可不要怪我。”
趴在孟聽寒背上時,她才意識到對方的肩膀寬得有些離譜。
不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入夜後她都甚少出房門,如今一看才發現府上黑得很,除了月光外,隻有幾盞昏暗的燈籠提供照明。
魏長沁被他帶着往前走,黑暗中走到了哪裡自己都不太清楚:“府上太黑了,連路都看不清。”
“公主想在哪裡添燈?”孟聽寒腳步未停,把她往上托了些,“明日我便安排下去。”
因他的動作,魏長沁下意識雙手扣緊了他的肩,生怕自己掉在地上:“各處都加些吧。”
“對了…衣服補好了?”她垂下眼眸,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憑着記憶在他手臂肩膀上亂摸,隻摸到他因用力而發硬的肌肉。
孟聽寒腳步不停,氣息卻亂了幾分:“公主,破口在另一邊。”
月色下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疊在一處,魏長沁笑着把臉抵在他肩頭:“這針腳也太粗了,改日拿去讓繡娘給你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