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孟聽寒，捉住他的手，聲音沙啞：“這是夢嗎？”

孟聽寒為她整理好一切，扶着長公主坐起後，移開視線，仿佛隻是在履行一件不帶私人感情的職責：“看來公主經常夢見臣。”

“你常在我跟前，自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魏長沁很快反應了過來，收回手坐好，牙尖嘴利地回諷。

“原來如此。”孟聽寒接過雲泉送來的醒酒湯，雲泉十分知趣地退出門外，孟聽寒用調羹舀起湯藥，吹涼後遞到長公主唇畔，“林大人也日日在公主跟前，公主怎麼沒夢到他？”

關林擒風什麼事？

魏長沁隻當他又在沒事找事，低頭喝下醒酒湯，是甜絲絲的蜂蜜柚子茶，果然還是雲泉懂得自己的口味。

見魏長沁避而不談，他臉上的淡然再也挂不住，話裡帶着挖苦：“是臣錯了，不該問公主的私事。”

醉意未消，她也懶得去探究孟聽寒這句話裡的意思，困倦地又躺回了床上。

“公主…”

她閉眼躺着，身體側向一旁，看不見孟聽寒的表情，倒是似乎聽到他語氣失了平時的冷靜與沉着，帶着一絲顫抖。

“您是故意避着我嗎？公主。”

魏長沁慢慢悠悠睜開眼，支起身來，扭頭看着站在床邊的孟聽寒。

孟聽寒毫不避諱地看着她，幽暗燭光足以照出他眼中的執着，顯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本宮？”長公主指了指自己，臉上除了不耐煩外，竟多了些笑意，又将指尖調轉對着他，“本宮為何要那樣做。”

聽她這麼說，孟聽寒心中的委屈與憋悶再也藏不住，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午後從校場回來，您一直不叫臣前來侍奉，難道不是有意避着臣嗎。”

“……是因為臣跟您說了林大人的事？”孟聽寒别過臉，自知亂了分寸，生怕被她看見自己窘迫的樣子，他頓了頓，緩了急切，讨好似的道，“公主若是不高興，臣以後便不說了。”

她魏長沁向來不是需要揣測心意的那一方。

前世酒池肉林，花天酒地，無數人将她捧在雲間，長公主以為吃醋隻是男子争寵的手段，從未放在心上，也并未因此而對誰動過情。

以前自己隻覺得男人們吵鬧無聊，唯有在那檔子事兒上有些趣味，現在怎會覺得孟聽寒的樣子如此可愛？

“我可沒有避着你，本宮隻是…不懂你為何生氣。”她心知肚明孟聽寒的反應是為何故，但偏偏想使壞聽他親口說出，“還以為多給你些空間會好呢。”

孟聽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望過去時明眸蒙了一層水霧，眼眶微微泛紅，又強忍着情緒不願被看見：“公主想怎樣對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