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嘴裡又翻湧起桂花馬蹄羹的甜膩滋味,魏長沁壓住不适,重重歎了口氣。
也罷,她現在羽翼未豐,隻等哪日長成雌鷹,管什麼金鳥籠鐵鐐铐,全部撕個粉碎。
“公主,是不是在殿中回話太累,您怎麼歎了這麼大一口氣。”
坐在她身旁的孟聽寒主動打破沉默,握住她搭在腿上的手,“新年伊始,有什麼煩心事,也請您暫時先撂下吧。”
魏長沁扭過臉,視線在他手上停留一瞬,随後自然而然地與他對視。
魏長沁笑着抓住他:“是啊,新年伊始,你還沒跟我拜年呢。”
孟聽寒愣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移開眼,清了清嗓子:“公主,新年快樂。”
見到他這幅樣子,她自是心花怒放,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塞到他手裡。
還以為他為自己辯解,說昨天夜裡守歲時,已經與自己道賀過,看來是醉酒後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全都忘了。
忘了也好,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隻是和自己撒撒嬌而已。
孟聽寒恭敬地接過,說了幾句道謝的話後,把紅包貼身收好。
回了府後遣散衆人,她借口午睡回了房,終于有機會獨處,仔細看看皇後給她的腰牌。
整塊象牙雕刻而成,與她的長公主身份玉牌不同,除了出入宮中的許可外,還添了些職位說明。
她放下腰牌,哥哥昨夜宮宴就提出今天要帶她一齊拜年見客,還是抓緊時間整理一下目前的情況為好。
那天在皇後宮中,結合鹭散收集來的消息,以及一些前世從哥哥那裡打聽到的證言,加上自己的推測,捏造了一條真假參半的流言呈了上去。
以當時皇後的反應,和她現在的動作來看,魏王的死極有可能是她從中做了手腳。
是用的什麼手段呢?畢竟無人見過魏王的屍體,那麼各種假設都有可能了。
下毒,刺殺,勒死,溺斃……不勝枚舉。
回過神是桌上滿是零落的紙張書頁,她捏了捏自己緊縮的眉心,歎了口氣,回應了門外催促出門的聲音。
“嗳,就來了。”
她将桌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抽屜,抓起披風蓋在肩上,快步出了卧房。
說是拜年,其實是去魏仁澄府上搓麻将。
長公主無言至極,但轉念一想,在家裡待着也是無趣乏味,若是輸了,自己賴賬便是。
人菜又瘾大,長公主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某日徐憬領着徐慕找上門來,魏長沁才驚覺元宵節都要到了。
她趕緊把雲泉推去頂替,自己留在府中接待。
許久不見,徐慕熱情不減,剛剛關上門,就撲進了她懷中。
魏長沁對她這反應但是不意外,哄得她撒開手後,又主動牽着她坐下,等茶點都備好後,拿起茶盞悠閑地等着徐憬先開口。
與她預想的不同,徐憬隻一再請求她照顧好徐慕,即使她話裡話外地暗示,他一概裝作不知。
或許,是不想讓自己的妹妹知道彼此暗地裡的勾當吧。
魏長沁沒再繼續纏問,點點頭讓他安心,派人将他送了出去。
雲泉還在魏仁澄府上,以她平時的經驗來看,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若是戰況焦灼,打到夜裡再回來也是有的。
徐慕既然是作為她的貼身侍女入府,許多負責的事情即使孟聽寒也不便去做的,隻能暫時由她手把手地教着,其餘的待雲泉有空再議。
她領着徐慕在公主府上逛了一圈,孟聽寒在旁介紹,倒是為長公主省了許多力氣。
逛完了公主府,又帶着徐慕見了府上的管事,下女,小厮,一套流程下來竟然天都黑了。
冬天日落得早,她也有些餓了,便把徐慕塞給了資曆老些的侍女,讓她們先照顧管教,等着雲泉回來接班。
眨眼間日子竟然過得這麼快,她打起精神不能再浪費時間,晚膳過後照例找借口把自己獨自鎖在書房,進行着接下來的計劃。
皇後給她的權利,也隻不過是能夠随意出入宮中機構,調動幾個人,這種事情,以她長公主的身份也能做到啊。
不過話雖如此,總之是為她的行為多了一層“皇後懿旨”的意思。
皇後讓她去查消息的源頭,她當然得盡心盡力去辦。
隻等着下次傳令過來,彙報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