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心顫地咳了幾聲,卻脫口而出:“沒什麼,前些日子躺得太久,做了不少夢。”
她真的以為是夢。
軒轅明夕凝視着她微開的唇,心頭湧上一股躁動,竟不由得靠近了些,語氣微啞:“是麼,說來聽聽。”
“這怎麼能說,”林言張口就來。
在意識到不妥後,她差點沒把掌心扣出紅痕,這是怎麼個回事,好似昏睡一場後她還變傻了呢!
在心頭暗自呼吸了好幾口,林言刻意不去聞鼻尖的白蘭,故作得很潇灑:“夢嘛,自然是秘密。”
看她裝得雲淡風輕,軒轅明夕卻無端起了捉弄之心,凝視着她緊咬的唇又不由得靠近了些,月光之下,他的身影将林言的影子完全包裹住,而後輕勾唇角:“那你滿意那樣的夢麼。”
“嗯,我巴不得天天做那樣的夢。”
低喃之後,林言才陡然意識到不妥,她這是色迷心竅了吧,不對!
她咻地轉過身望着軒轅明夕,春水眼如泛星星,柔軟,是不一樣的軟,帶着粉。
天,不會是情蠱在搞事吧!
林言跌撞地朝後退去,不行,得趕緊跑。
隻是她腿是擡起來了,卻沒能動上半分。凝視着腰間的手,荔枝眼滿是不可思議!
他呼出的氣息近在耳邊,好似在發燙。
林言急得厲害,以前是自己情蠱發作,如今換他了?
她做不得多想,得趁自己還清醒時離開,于是她伸手就要将環在腰間的胳膊推開,然而她哪裡能扯得動,不僅如此,連手都被他捏在了掌心。
滾燙的溫度從手上,腰上,背上一起湧上來。
林言差點要急火攻心,就在她打算喚聲“公主”來刺激軒轅明夕時,臉頰卻貼上來溫熱的唇,輕輕地,從耳邊落在側臉輾轉。
糟糕,真是情蠱發作了!她記得以前自己失魂之時就是如此表現。
她該怎麼做,她,她還能思考,可動不了啊!
在軒轅明夕将她越摟越緊,眼看就要擡起她的臉吻過來時,林言提起腳就是狠狠一踩,而後在胳膊稍微松開時,趕忙回屋,關門,一氣呵成!
她從門後滑落,豆大的汗珠滾了一身。
心如野兔子滿山跑,林言卻道:“淚淚,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他情蠱發作了,我也不曉得他清醒後是怎樣的狀态,但勞煩你,不要讓他記得,我不想讓他難堪,你若想喝血,我,我給你......”
軒轅明夕站在台階下望着門口的背影,指尖在掌心掐出了幾道血痕,他方才雖被白蘭迷惑,可他确實想親吻她,而且那樣的渴望愈發強烈,甚至他抱住她之時全無意識。
他眉頭緊鎖:“莫顔,自喝過你的血後我就越發不可控,你到底想做什麼.....”
月華皎潔,蕭沐靠在柱子上注視着對面。
軒轅明成握着杯盞的手猛地一緊,幽深的眼眸頓暗,随即便将胸口捂住。
“殿下,可是有哪裡不舒服?”蕭沐關切地問道。
軒轅明成擺了擺手:“無礙,不知何故,心頭竟有些發悶。對了,今夜可聽得了些什麼。”
原來軒轅明夕幾人閑談時,蕭沐就在外蹲牆根。
他如實道:“南宮少主提到了幾個門派齊聚天狼堡分壇之事,七皇子談到了柳澤山莊的智者,他們猜想暗影閣近日會有所行動,而且九公主還猜測柳澤山莊并非暗影閣的據點。”
聞言,軒轅明成很平靜,半晌後才道:“若暗影閣好對付,各國又何須養那麼多俠客。”
“當年七皇子并非學醫而是修習武術,如此看來,還真有些天意,”蕭沐不由得歎了歎。
“若不是七弟有用處,母妃又怎會一直照拂狄妃,”軒轅明成的指尖在棋盤上輕輕扣動。
軒轅明夕十七歲下山時,确實并沒人知他身懷絕技,若非蕭沐無意中見他救人,連軒轅明成也不知這個一向怯弱的皇弟竟有如此勇猛的一面。
不過他并未起殺心,他知道軒轅明夕無意于朝政,習武也無非是為自保。
如今北夏國的儲君之争已愈發炙熱,蕭沐心知此時正是最重要的時刻:“殿下,七皇子在江湖上多俠義之舉,又有安王相助,你無須太過挂心。”
軒轅明成握緊手中的白棋,勾起冷笑:“若這是場勝局,其中最重要的棋子到并非安王,看來也是尋個時機去夕府坐坐了。”
蕭沐盯着落在水晶的棋盤上的白棋,如同軒轅明夕溫潤的眼,眉心微攏:“殿下。”
“嗯,”軒轅明成回頭,卻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蕭沐其實本想告訴軒轅明成有關林言之事,他今夜可聽見她徑直呼喚其名,她隻是丫鬟,按理來說不該如此大膽,是以他竟對她有幾分上心,不過想到她畢竟也隻是丫鬟,遂也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