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繼續問道:“玥兒與夕兒如何?”
“已到達南梁國邊境,五日後便可抵達梖城。”
木台下的溪水裡,有肥美的魚兒歡快地遊動,撥開綠油油的水草,泛着柔潤光澤的玉石靜靜躺在水中。
江磊看着飄落的花瓣從木闆的縫隙掉落進溪水,眼神微轉:“師傅,日前明夕與玥兒曾去過月城,還參加了祭月大典,不過大祭司并未在。”
“我知道你的擔憂,”天機子慈眉善目地注視着他:“不過你放心,星象未明,新月教不會冒然行動,若他們要提前下手,南宮雅不會輕易放過夕兒。”
江磊點點頭,眼眸裡轉過釋然:“我雖明白,可總不免擔憂,明夕他......”
話音懸在舌尖卻沒了下文,天機子右手輕擡,一片縮小的銀河淌在二人中間,上面星河點點,有幾顆星星散發着紅光。
“夕兒的命星仍未清,不過照過去的結局,恐,”淡淡的語氣,未有下文。
江磊低低地應了聲:“師傅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他,”頓了頓又道:“既然阿言已有蘇醒的迹象,我想這次定會逆轉。”
“但願如此,”天機子揮走星盤:“我已時日無多,見你這樣,我也無有挂礙。”
看透命運之人雖不說離别,可談到它時仍不免有所觸動。
江磊嘴角輕動,終是未開口。
天機子拂了一袖的花:“去趟南山吧。”
“嗯。”
仍是碧藍藍的天,目及所視山岚層疊,大片大片的楓林,紅黃相交,在風裡如海浪起伏。
賀公子立在光裡,神色安甯,他一襲白衣翩跹,甚至有幾分超然脫世,他面色恭敬道:“師傅,據這些日子的觀察來看,軒轅明夕他們除了探訪地形外并未做其他事。”
閣主側過頭露出張想和的臉,是南宮傲。
“他們心思通透,自不會打草驚蛇。”
“而今已到南梁邊境。”
賀公子曾将他們視為對手,也三番五次的出手,以前隻以為師傅想招他們入暗影閣才未下死手,如今看來倒是有幾分可笑。
好在經曆之後他心态日趨平和:“不過少主……”
話才出口便被南宮傲截斷:“賀兒,昱兒是天狼堡的少主沒錯,可他并非暗影閣少主,若我離去,暗影閣隻會有一個主人,那便是你,明白嗎?”
“是,師傅。”
賀公子答得平和,卻尚不能明白為何父子倆的關系會如此僵。
在西堂國,秋日的景色更勝春朝。南宮傲聽着江水拍打谯石的聲音,眉眼帶笑:“你與雅兒相處如何?”
賀公子本還想着南宮昱之事,聽師傅竟也會問這樣的閑事,嘴角刻意地往上牽:“還......算可以。”
他乃擅嘴舌功夫之人,也難得吞吐。
軒轅明夕幾人離開天狼堡的當日,南宮傲便安排南宮雅與賀公子見面,可并不知情為何物的二人根本無法對彼此動心,兩人看上去合拍,實則卻貌合神離。
當然,其實男人對南宮雅來說都一樣,不過讓她的身子暖和點。也當然,女人對于賀公子來說沒大差,溫香軟玉如同餓後飲食。
然,他們腦海中卻又偶爾飄過絲身影,不知情為何,卻已映在心間。
風起拂面,賀公子回過神,刻意轉了話題:“師傅,您先前說要帶我見新定的左史,可是雅兒?”
“不,過段時間,這些日子你多陪雅兒,至于其他事為師和智者會安排。”
賀公子望着他,眼神誠摯:“師傅,在我看來他們幾乎無勝算,您為何要執意如此安排,”頓了頓又道:“您會一直在,徒兒定會好好守護在您身邊。”
一番話說得言辭肯肯,很有些孝心。
“星象未明,豈不做長遠考量,”南宮傲平和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賀兒,你最重要的并非保護師傅,而是保護自己與雅兒,你二人也必須要結合,懂嗎?”
賀公子下意識地點頭,他畢竟年輕,遠沒有到南宮傲這樣的境地,很多事情看不全面,可經曆那些事後,他對師傅衷心耿耿,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