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海神島的樹木又一次無辜受創。

帝秋還記得老穆原話是這麼說的——學的有些慢。實際呢？半字不識！

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穆恩要特意找她來教，照岚閑現在的文化水平，得從初級學院開始上，史萊克哪有教這個的老師！拿她當幼稚園老師帶孩子嗎？

老穆沒在海神閣，帝秋就去外院找，路上順手牽走了啃樹葉的碧波，掐着着那張俊俏馬臉，以寵代主。

海神湖上冷風襲來，降人三分火氣。帝秋心生退意，老穆雖然沒明說，但那塊已經被她吸收了的軀幹骨很顯然是報酬。要想取出，唯有自殺，那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隻能硬教。沒辦法，穆恩給的實在太多了。

倒也不白出一趟門。帝秋找了了史萊克城最近的一家初級魂師學院，購置教材後，粗略回想了下自己當初是怎麼學字的。

然後她就更不理解了，這麼簡單的東西不應該看一眼就會嗎。還用教？

再次回到海神閣地下時，岚閑還窩原處，腦袋歪斜着枕在樹根上，睡的正香。

帝秋冷哼一聲，将她懷裡的書抽走，抵住下颚往上擡，“醒醒。”

未等觸及，岚閑猛然驚醒，哆嗦着向後退，龍魂附體一巴掌拍了過去。

“還挺聰明，知道打人要開武魂。”帝秋眼神輕蔑，不慌不忙的把書扔掉，反手抓住手腕，順勢一推。

撲通一聲，岚閑重心不穩，倒趴在地。

“動作僵硬、爆發太差。怎麼不用你的魂導器？那樣的話或許能碰到我的衣角。”帝秋點評道。她一邊擡手按下岚閑想要起身的頭顱，坐上那單薄的肩背，用自身重量壓的岚閑無力反抗。

一邊悠哉的拿着初級學院課本，抵上岚閑的面龐劃出紅痕，“看這。”

岚閑偏過頭去，鬧脾氣不理她。下一刻那隻手就掐上了她的後頸，強悍的蠻力像是利刃要将頸椎劈開。帝秋不客氣道：“快點！别讓我說第二次。”

“松...手。”

強壓之下，岚閑隻能聽話，忍着被壓迫胸腔的窒息感，探出精神力聽帝秋講課。

穆恩指定帝秋不是沒有道理的。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聽着聽着小腦袋瓜就飛到别處神遊了，尤其是岚閑靠精神力視物，就連對精神力擁有高度感知的帝皇瑞獸都能騙過去，這要是換成一般老師，怕是小東西聽睡着了都發現不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岚閑如釋重負的翻過身，暢快呼吸的感覺是如此美好。碧波挨着她躺在旁邊，沉重的腦袋幾乎是砸在岚閑懷裡，邊蹭邊委屈的輕哼。

它隻是在路邊吃了兩口草，就被兇獸拉着溜了一圈，被迫跟岚閑一起學習。

帝秋倒是一視同仁，不止會在它留神時跟岚閑一樣挨打，留下的作業也有它一份。

小馬駒翻着肚皮，感覺快樂回來了。它隻知道惡魔走了，卻不知明天帝秋還會來。而它不懂的事，還多着呢。

就比如現在。它對自己長大這件事一概不知，還覺得自己是六年前那匹剛出生的小馬寶寶，親近時喜歡窩在岚閑懷裡撒嬌，殊不知這一下差點要了姐姐的命。

那顆比岚閑肩膀還要寬上許多的大腦袋，随意的砸在岚閑胸腔上，頓時間千鈞力灌入，肺部空氣被暴力擠壓，岚閑重咳一聲，恍惚間感覺自己已經死了。

幸好天真爛漫的小馬駒正值壯年、充滿活力，隻躺了半分鐘就叼着岚閑的衣服拉她起來。

作為原生草食性動物，碧波很少用聲音交流，更仰賴于肢體語言，但不論是什麼語言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比如現在。岚閑以為碧波是栓久了想要自由，便帶它到島上，解了缰繩。可碧波并沒有像她想的那樣跑出去撒歡，而是叼起缰繩，往她懷裡塞。

拔河遊戲？岚閑解讀出了另一種猜想，試探性的抓緊，感受着另一端傳來的拉力，岚閑覺得自己猜對了。

意圖被理解，碧波很高興，它叼着缰繩想把岚閑往碼頭帶，剛踏出半步就被繃直的皮革缰繩拽了回去，轉頭一看，岚閑正握着另一端像個倔驢一樣紋絲不動，甚至隐約有把自己往回拉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