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淵将左胸口那支斷箭拔下,箭尖并未傷及皮肉。然而那箭尖上仍是暗紅一片,那是明履冰的血。
“放出話去,就說本王今夜遇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恒誠會意,拱手領命:“是。”
……
“快追,賊人往東面跑了!”
“你們往西面包抄!”
身後追兵訓練有素,緊追不舍。
黑衣人一面狂奔,一面不停呼喊着明履冰的名字:“阿冰,阿冰!你怎麼樣?”
明履冰被颠地又嘔出一口血來,清醒了幾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的是葉崎那張隽逸蒼白的面龐,她微微有些發愣,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好一會兒才氣若懸絲般開口,“你……怎麼來了,你不知道,我隻喜歡……單獨行動的麼?”
葉崎無奈慘笑了一下,今日若他不來,死的人便是她。而他,絕不會讓她死掉的。
身後追兵地聲音更近了,他知道他若繼續抱着明履冰,他們倆誰也逃不掉。
迅速閃進一條小巷,兩人藏在一處隐蔽角落,葉崎第一時間先給明履冰止血。
明履冰胸腹有多處洞穿地傷口,倉促間,他顫抖着手将整瓶金瘡藥都倒在傷口上,血流沖出了大半,好在最終血被止住了。
而明履冰已因失血過多而昏厥了過去。
夜更深了,天邊那一彎新月仍在雲層中不斷穿梭。
葉崎就着這不甚清朗的月色,靜靜注視了明履冰好一會兒。然後,他微微俯下身,親了親明履冰那毫無血色蒼白柔軟的雙唇。
這個吻很輕很輕,帶着些虔誠的味道,如羽毛般輕輕落在唇上,似怕驚擾到唇下的人兒。
這個吻又很久很久,纏綿間仿若曆經了世間所有的滄海桑田,久久舍不得分開。
終于,一顆泛着淡淡幽香的圓潤藥丸被他用舌尖輕輕推入了明履冰的口中。
他輕輕吻着她,引導着她吞咽了下去。
一滴滾燙的淚水從葉崎的眼角流出,滴落在了明履冰的臉頰上。
追兵的腳步聲更近了,他将明履冰小心翼翼地藏在巷子最深處,然後決絕地起身。
跑出巷口的時候,他忍不住頓住腳步,回頭最後望了那個黑暗的角落一眼,盡管他知道他什麼也看不到。
“在那,快追!”追隔着長長的巷道,追兵已然發現了他,葉崎迅速往另一頭跑去。
可随後不久,便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