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頓住,擡眸看向前方。
一位中年女士站在玻璃花房前,唇角含笑的注視着她。
碎花蓬裙前系着中長圍裙,灰金色卷發盤于腦後,頭頂系着白色沿帽,更趨近于中世紀女仆制服,看起來與古堡内的女仆制服有着明顯區别。
稚京目光微露疑惑,她頓在原地一秒,随後走上前去。
“您是在叫我嗎?”
對方微笑點頭,“是的。”
她看出稚京眉眼間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道:“是林頓管家讓我來交給你一件東西。”
她說着從圍裙口袋裡取出金屬方牌,細長的鍊條因重力徑直垂落,黑色方牌在空氣中蕩開輕微弧度。
上端雕刻的文字在晃動下若隐若現。
她笑着遞給稚京,溫和說:“姓名方牌,工作的女仆都需要佩戴在胸前。”
“方便認清名字。”
稚京擡手去接,金屬的冰涼感落在手心,很快被灼眼的日光覆蓋。
圓形圖徽下,印刻着稚京的音譯姓名,金色英文下寫着一行小字,注釋着工作職位。
在她第一日見溫妮時,她就曾見過這個姓名方牌,隻是她并沒有過多注意。
稚京目光微怔,随後收攏手心,小聲道:“謝謝您。”
她說完放下手中的百合花籃,低眸打開鍊條鎖扣,小心地佩戴于胸前。
方牌垂落,乖順的貼于制服面料前。
稚京擡頭看向對面的女士,眉眼間浮起很淺薄的笑意。
她的目光自然地掃過對方胸前,注意到方牌是背面在前,不能看到對方姓名後。她禮貌道:“第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南茜。”
對方笑着回應,随後又接着道:“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面......”
稚京聞言瞳孔微頓,神色略微疑惑地看向南茜。
她确認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張面孔,唯一有印象的是南茜這個名字,昨天溫妮似乎提起過。
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關于對方的記憶。
稚京小聲重複:“不是第一次見面?”
南茜點頭,目光注視着稚京回答:“你那天昏迷時,安德森先生安排我幫你更換衣裙。”
稚京回想起那條棉布衣裙,她舒展眉眼,認真道謝:“真是感謝,兩次見面都麻煩到您。”
她的杏眸中含着透亮的碎玻璃,語句咬字清楚,認真的像是從不犯錯的好學生。
南茜:“不用道謝,是我工作之内的事情。”
“聽家庭醫生說,你是因為營養不良昏迷過去,現在有好一些了嗎?”
南茜柔和詢問,藍色的瞳孔裡蓄着笑意,以及不動聲色的打量。
“好了許多。”稚京禮貌回答。
南茜輕輕點頭,又從圍裙口袋裡取出獨立包裝的曲奇餅幹。她笑着遞給稚京,說道:“昨天烤的小餅幹,希望你會喜歡。”
“以後有需要幫助的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稚京眨了眨眼睛,點頭時輕聲道謝。
南茜走離開後,稚京緩緩收回目光,她低頭,目光微怔的注視着黃油曲奇,過了幾秒後,她才将餅幹裝到罩裙口袋裡。
稚京彎腰撿起地面放置的花籃,随後走進花房。
在這短短兩天裡,她已經感受到了許多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