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一得知李勝利的事,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匆匆忙忙來到權志龍家,一起為李勝利出謀劃策。
“勝賢哥什麼時候過來?”東永裴問向姜大聲。
“剛通了電話,他說他馬上趕過來。”
“行。”東永裴又重新望向權志龍,也許是經他那麼一吼,這人冷靜了下來,垂着腦袋任由東永裴抓着,沒有其他動作。
過了幾秒,權志龍細微的聲音才傳來:“我知道了。”
聽到他出聲東永裴這才放下心,松開手。權志龍轉身,失魂落魄的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随後掏出手機點開李勝利的聊天室,一語不發的發送訊息。
東永裴和姜大聲對視一眼,最終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權志龍咬着指甲,焦慮的等待着李勝利的回應。他要的不多,隻要李勝利回他一句,什麼都沒關系,隻要回一句就好,不然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心。
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條短信,李勝利滑開查看,無一不是權志龍發來的,大多數都是問他還好嗎,還說他們幾個都在為他想辦法,讓李勝利不要太擔心。
李勝利看着這些短信出神,他知道權志龍肯定很擔心他,糾結了片刻,李勝利還是心軟了,打算給他們回個消息報平安。無奈話還沒打完,警察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李勝利捏了捏眉心,感到疲倦不已。
幾百個日日夜夜傳喚,幾十個小時的盤問,讓他漸漸變得麻木空洞,也不再對他們抱有期望。
李勝利來到警察局,這次那個警官沒有像之前那樣問他話或者讓他證明什麼。他僅僅凝視着李勝利,良久後才緩緩歎了聲,說道:“勝利,我們讓這件事徹底結束吧。”
“怎麼結束?這麼久以來,你們沒找到一個可以給我定罪的證據,可是你們從來沒給我發過聲明。”
“勝利,這已經不再是隻關乎你自己的事了,現在全世界都盯着你,盯着我們。媒體、上面的領導一次次給我們施壓,如果再不給你定罪,我們這一些人的工作都不保。”
“所以呢?”李勝利冷笑,“因為工作不保,所以要給一個完全無辜的人胡亂定罪嗎?警官同志,警察辦案不是都講究證據嗎?我相信國家司法機關公正嚴明,因此,我一直積極配合,耐心等待,你們現在的行為又是什麼呢?”
警官懂李勝利的意思,可他也很無能為力,“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現在大衆都一緻認為是你一手操控的。哪怕你什麼都沒做,哪怕犯罪的另有其人,為了給大家一個交代,你都得認罪。”
“那誰給我交代呢?”李勝利反問道:“你們知道如果我強行認下這個罪名,對我,對我的家人傷害有多大嗎?”
警官說道:“我知道,但沒别的辦法了,就算現在我們給你發聲明證明你無罪,以如今的輿論來看也是徒勞無獲。”
“你們發不發和别人信不信有什麼關聯嗎?你們辦案是靠輿論定罪的嗎?”
“我……”警官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兩人沉默了許久,警官再次開口,采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方法勸慰道:“勝利,我明白你肯定不想連累身邊的人。可你設身處地的想想,現在你的團員都出來了,如果你這件事不解決,他們後面還怎麼開展活動?隻要你一天還帶着bigbang李勝利的頭銜,拉皮條,性犯罪等等罪名都會跟他們一輩子,這是你想看到的嗎?還有你說的家人,就算你再怎麼想避開,他們隻要一天是你的父母,就會一直遭受非議,隻是多跟少的問題而已。”
看到李勝利的神情有些動容,警官接着加把火,“我知道你很委屈,但不管怎麼說,你參與賭博是事實,這條罪名你必須認下來。”警官走到李勝利身邊,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按壓了幾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勝利恍恍惚惚地離開警察局,心神還未清醒過來,下一秒便接到了來自家裡人的緊急電話。他趕忙收拾好心情,暫且把警官說的話擱置在一邊,緊張得連忙催促着小池開車往家裡趕回去。
幾個小時後,他從首爾回到了光州,天色逐漸轉黑。李勝利站在門邊,顫抖着手指輸入門密碼。門剛打開,鞋都來不及更換火速沖了進去,大喊道:“爸媽!漢娜怎麼了?!!!”
李爸李媽兩人站在漢娜房門外面,聽到李勝利的聲音一同回頭,臉上皆是擔憂。
李勝利從李媽那裡得知漢娜前天哭着跑回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就沒有出來過。他們清楚李勝利現在境況也不好,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想過多打擾李勝利。
“漢娜兩天沒吃飯了,我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李媽臉上盡是憂愁。
李勝利拍了拍她的背撫慰,輕聲問道:“有鑰匙嗎?”
“有有有!”李爸說着就跑到一邊翻找鑰匙,幾分鐘後拿着備用鑰匙走了過來遞給李勝利,囑咐道:“好好跟她開導下。”
李勝利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倆先去休息,剩下的交給他就好了。
待兩人離開,李勝利敲了敲門,“漢娜,我是哥哥,我可以進來嗎?”
說罷,他靜靜等待着李漢娜的回應,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李勝利插入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推門進去,房間裡面很暗,靠着稀薄的光線才辨别出李漢娜的位置。李勝利摸索着燈打開,而後關上門小心翼翼邁步走過去,他蹲在李漢娜身邊,依稀能聽到李漢娜埋頭抽泣的聲音。
李勝利溫柔的摸着她的腦袋,問道:“怎麼了?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哥,哥。”李漢娜抽抽噎噎地說,“我,我不想去學校了。”
李勝利:“是為什麼呢?”
“她們,她們說我是,是罪犯的妹妹,說我怎麼有臉去學校,應該躲起來,别再出來危害大家。”
“他們用像看怪物的眼神看待我,在學校裡集體冷落我,就連原先的好朋友也跟我斷絕了關系,讓我不要再和她們說話。”
“哥,在學校好痛苦,我不想去了。”
說着說着李漢娜又哭了起來,雙手捂着耳朵,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啊,他們讓我去死,讓哥哥去死,讓爸爸媽媽去死!吵死了,吵死了!”
李勝利緊緊地抱住她,心疼得不行,“沒事,沒事漢娜,哥在,别害怕。”
默默安慰李漢娜了好一陣子,估計是哭累了,李漢娜在他的懷裡睡着了。李勝利輕輕把她抱了起來,再慢慢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李勝利坐在一邊,伸手揉着李漢娜哭腫的雙眼,眼底彌漫出一片悲傷。
和那位警官的對話一句句響在耳畔。
一個人痛苦好過大家痛苦是嗎?
李勝利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既荒涼又痛楚。
那個警官跟他說過好幾次,上頭的指令他也沒有辦法改變。李勝利心底很清楚,他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牽連甚廣,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夠解決。而他一直執着要的聲明無非是想讓大家看到後,能夠減少對他家人的惡意,無奈卻事與願違。
“反正就三年而已,對吧。”李勝利苦笑了聲,自言自語道。
他靜靜的守候在李漢娜身邊,就這麼注視着她從夜晚到天明。
晨光射進屋内,給黑暗的房間帶來了些許的光亮,李勝利坐在黑暗區域,細細注視着袒露在光線下李漢娜的面孔。片刻後,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李勝利從床上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一個晚上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安排好後續的一切。
黑暗的地方就讓他來涉足好了,李勝利拉開房門,回頭側望了一眼,他的家人隻需要無拘無束的活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好。
漢娜,哥會保護你和爸爸媽媽的。
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