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超厲害的球星米歇爾·凱撒嗎?”
這句話當開頭,接下來的一小時幾乎全在誇他。
當時正值清晨,街上霧氣重到兩人面貼面的距離不到一米才能看清人,所以人也少得可憐。
一小時後,霧氣散去。
少年懇求他提一球,看在對方對自己如此狂熱的份上,米歇爾·凱撒勉強同意下來。
可他沒想到這個從未見過的東方面孔實力強得吓人,雖然最後他赢了,但也算略勝一籌。
下午看到的少女容貌與他有五分相似,雖然性格很不相像。一看那張照片,凱撒很簡單地就猜出兩人的關系。
關系多好的家人啊。
哪怕多年未見,隻聽到一點消息都風塵仆仆趕過來,真令人嫉妒。
是夜,風拍打着窗戶,發出劇烈的響聲。
绫川星華關掉床頭櫃上最後一盞小燈,整個房間就完全處于漆黑的環境中。
“星華,你好好休息。”
一一突如其來的關心話語讓绫川星華心中起疑,“一一,是有事發生嗎?”
“你随心就好。”
情緒緊張不安,但身體太疲倦了,兩個眼皮累得反複橫跳。
于是,造成了以下情況。
绫川星華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夢裡,可是一片漆黑,沒有其他任何事物。
甚至她的意識十分清醒。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還不如多走走尋找出路,就這麼走啊走啊,走到绫川星華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快過完了,都沒發現什麼。
走累了,她坐到原地,靜靜等待身體休息好。
隻是為什麼會有小孩的哭聲?
哪怕腳已經走到累得不行,绫川星華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循聲走去。
一個雜亂的房間内,有個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和一個滿臉青紫的男孩。
男孩縮成個球乖乖坐在地上,一旁的書包裡沒有一本書,空空如也。
整間屋子裡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朵被保存良好的玫瑰。
在這樣邋遢的環境中,主人家還有心照顧一朵玫瑰花嗎?
一開始,這個景象隻存在一面圓鏡中,绫川星華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直到那個醉鬼醒來,拎起男孩脖子上的衣服,毫不留情地一拳一拳砸過去。
這樣子,壓根是要把人往死裡打。别說孩子了,成年人都挨不上幾下。
绫川星華下意識伸出手想阻止他,手臂穿過鏡面,硬生生出現在畫面中。
沒等她生出疑惑,整個人就闖了進去。
她一把推開醉鬼,抱起少年大步跑起來。
绫川星華沒有穿鞋睡覺的癖好,快速跑在碎石子路上,才跑幾十米路,雙腳掌就磨得全是血。
走到一個分叉路口,绫川星華聽着身後傳來的叫罵聲,搖擺不定。
“姐姐,往左走。”男孩拉扯她的衣袖,氣若遊絲地開口。
绫川星華毫不猶豫地朝左邊跑去,聽着少年的指令,跑到了一間破舊的小居民樓中。
她接連上了幾層樓,聽不見男人的叫罵聲後,才氣喘籲籲地坐在樓梯上。
她将抱在懷中的少年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小臉,盡可能不碰到傷口的位置。
可他臉上的傷密密麻麻,右眼睛更是腫起來,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你知道附近的醫院在哪嗎?”绫川星華看完臉又去看他露在外面的肌膚。
無論是手臂還是腿部,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看得绫川星華恨不得将那男人狠狠打一頓。
可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幫男孩處理傷口。
男孩搖搖頭,舉起那雙遍布青紫痕迹的手臂,指着绫川星華的腳掌。
兩隻腳掌腳底全是血,看着很是瘆人。
“沒事的,随便休息會就能好。”反正是做夢嘛。
可是,為什麼自己見到那個醉鬼下意識反應就是跑呢?如果說是夢的話,不應該自己最強嗎?
少女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男孩低垂着腦袋,遮住眼底的情緒,環抱住绫川星華的腰,腦袋在上面蹭來蹭去。
“姐姐。”
這一聲瞬間吸引了绫川星華的全部注意力,什麼邏輯問題統統滾邊啊。
“那你家裡有藥膏嗎?”绫川星華用幹淨點的袖子往男孩臉上擦,語氣耐心溫和。
細碎的金發在绫川星華身上摩挲,“不要緊,這樣就可以了。”
绫川星華暗暗歎氣,用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說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