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你也太不驚吓了。”
祁言沒有刻意壓着腳步聲,但沒想到李蘊那麼出神。
他上前一步,低頭彎腰,撿起躺在地上的小登山包,拍了拍灰,提在了自己手裡。
心跳趨于平緩,李蘊長長舒出口氣,看着他。
“讓我穿成這樣,我們到底去幹嘛?”
雖然她按照祁言的建議,穿了比較适合戶外的衣服,但她是個懶癌患者,比起運動,她勉強湊出的一套,更傾向于休閑。
灰綠色的緊身長袖外套,配黃綠色的花苞短褲,腦後低低紮着辮子,有些俏皮。
化着淡妝,眼睫長而密,微微上翹好似在眼尾畫出第二道眼線。
“爬山,古岩山,山頂雲海應該會很漂亮。”
“哦,”李蘊轉頭打量周圍,“那我們來這幹嘛?”
祁言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車鑰匙,“換車,剛剛被記者跟了。”
他轉動手腕,露出腕間運動風格的智能手表,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該走了。
于是帶着李蘊找他們要換的車。
唯一的負擔也沒了,李蘊不由打量起前面的男人。
黑色的機能風外套,拉到頂的拉鍊,下擺敞開露出裡面的白色短袖,同色系的鴨舌帽,微卷的發尾從帽檐跑出來。
配套的同系列及膝短褲,腳下踩着灰黑色運動鞋,背着岩白色,裝得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手裡還提着一個牛皮紙袋。
整個人從頭到腳,流露出像是被沁涼泉水洗滌過的飒爽。
讓李蘊幻視大學時期,登山社團最受歡迎的帥氣學長,溫柔陽光愛運動。
穿過兩條車道,來到一輛鐵灰色的寶馬 SUV 前,解鎖打開車門。
祁言打開後備箱,把後排座椅上四個裝滿了零食、飲料的無紡購物袋放了進去,然後把他倆的背包放在後排座椅上。
接着從随身的牛皮紙袋裡,拿出了他提前準備好的早餐,放在引擎蓋上。
食物還熱着,有鮮肉玉米蒸餃和三鮮小籠包,喝的是小米南瓜粥和百合蓮子粥。
“你選,剩下給我。”
祁言彎腰進了車裡,連接好車載藍牙,調整好導航。
接着他直起身,摘下帽子,伸了個腰。
“唔,怎麼感覺你的頭發有點濕?”李蘊邊吃邊問。
祁言用手指撚了撚發尾。
“洗了澡,沒來得及吹幹。”他看了眼李蘊留給他的食物,“你先吃,我拿點東西。”
他回身到後備箱裡翻找,接着拿了罐咖啡過來,“砰”地拉開罐口,仰起頭往嘴巴裡灌進去。
李蘊:“昨晚沒睡好?”
祁言把咖啡放下,打開李蘊留給他的小籠包:“不是沒睡好,是沒睡。”
李蘊一臉疑惑,“為什麼,你該不會?”
“沒有,”祁言搖頭,“昨晚夜戲,結束已經四點多了,回酒店洗了個澡就來了。”
李蘊有些擔憂:“那你現在怎麼樣,要是不行,咱們就下次再來,别勉強自己。”
“我們說好了的。”
祁言盯着她看,拿起咖啡灌了一口,等着她的回應。
看李蘊點了頭,才接着說:“而且也不勉強,拍通宵是常有的,早就習慣了。”
吃完早餐,祁言的頭發也幹透了。
他擡手揉了揉,喝完最後的咖啡,收拾好垃圾,扔到遠處的垃圾桶。
“走吧,該出發了。”
坐上車,李蘊開了會兒窗透氣,但随着車速提高,風聲在耳邊絮語,就關了回去。
車裡隻有淺淺的,舒緩的歌聲。
天空如同籠罩着一塊藍紫色幕布,深淺不一。
今天刮東南風,幾朵雲飄着,好像有隻手正拽住幕布的一角,迫不及待要揭開。
星星和彎月還挂在空中,明亮卻柔和,安市并沒有足以讓星光暗淡的燈火通明。
寬闊的路面上,車多了起來,路過的樓房裡,也有窗戶亮起燈。
雖然天還沒亮開,但上班從來不分時令。
李蘊舒展地窩在座椅靠背裡,歪着腦袋看向專心開車的男人。
胃裡的暖意和飽腹感讓她很安心,困意又翻湧起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山影越來越大,等他們的車停在後山一個小型停車場時,裹挾着樹林氣息的風吹進車裡。
周圍停了别的車,但比起遊客中心的停車場,冷清太多。
沒等人喊,李蘊自己醒了過來。
祁言沒催促她馬上下車,自己打開後備箱,重新準備包裡的東西。
透過車窗,李蘊目光落在路邊綠黃相交的樹上,看了會兒,後知後覺想到:這不是遊客中心。
沒有纜車,沒有棧道,這山怎麼爬?
她仰靠着,扭頭看向後備箱那邊的祁言,有點難以相信:“我們從這兒上山?”
祁言點點頭,直起身指了指不遠處,一條小路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