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站在大堂櫃台前，傾身從櫃子裡面抽了幾張紙巾，把李蘊面前的桌椅大緻擦了擦。

将紙巾扔在垃圾桶裡，他又轉進櫃台，從下面拿出了杯子和茶碗。

茶館雖然是作為影視基地建起來的，但做戲做全套，基本的東西都是齊的。

茶有兩種，一種散裝放在大茶罐裡，另一種則是超市裡随便就能買到的袋裝茶，都不是什麼好茶。

祁言讓李蘊選，她指了指袋裝茶。

茶館裡提供熱水，祁言沖好茶，把兩杯茶端過來放在桌上，淡淡的茶香飄散在這個空間裡。

李蘊沒坐在祁言擦好的椅子上，而是用後臀頂在桌邊，倚靠着桌子。

她用眼神示意祁言坐下來休息，自己端起那杯溫熱水沖的茶抿了一口。

青色的茶碗上留下了淡淡的口紅痕迹，李蘊感歎了一聲：“真麻煩，還得補妝，我包放車裡了。”

“沒關系，我幫你去拿。”

祁言說完，放下茶碗就要起身回停車場替李蘊拿東西。

“急什麼，休息會兒再去。”

李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回椅子裡。

他的皮膚摸起來是溫涼的，李蘊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摸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呃，我，有點緊張。”她為自己辯解。

“緊張？其實不用緊張……”

祁言重複她的話，喋喋不休地傳授放松心情的辦法。

他的嘴唇看上去薄卻柔軟，水色裡蕩漾着壁燈的黃光。

真是位合格的老師加陪練啊，她願意付錢給他。

李蘊感慨。

好像有什麼魔力一樣，她從溫暖而幹燥的空氣裡感受到了一絲潮濕，看着祁言的衣領，李蘊很好奇是否和看着一樣柔軟。

她想摸一摸，她也确實這麼做了。

李蘊用手指輕撚衣領，拂去上面不存在的污漬。

“我知道，但還是緊張。”

确實是緊張，李蘊想到自己想做的事，不受控制地吸了口氣。

祁言分神看了一眼胸前的手，沒說完的話也停了下來。

她的手指按壓在他的胸前，沒用太多力，但居高臨下的位置，顯得他好像被李蘊困在懷裡，或是她壓住他，想要品嘗他的味道。

祁言繼續盯着李蘊，眸光幽深。

門外有人跑過，李蘊不再驚恐地停住動作，逃開，而是慢慢俯身。

她看見自己在祁言的眼裡逐漸變大，直至占滿了整個眼底。

靠近祁言的過程十分短暫，心髒撲通亂跳，卻還能分出閑心感歎一聲：他的下睫毛好長。

足夠近了，李蘊揚起下巴，徹底消除了兩人間最後的距離。

祁言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感受到李蘊的唇貼在自己唇上，卻暫時沒有更多的動作，好像隻是為了貼在一起，為了感受他。

他保持安靜等待着，直到耐心開始消失，想要化被動為主動時，才感覺到李蘊的下一步動作。

彎着腰，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很舒服，即便是親吻。

李蘊撫在祁言衣領上的手，變作抓住柔軟的布料，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祁言也配合地坐直了些。

她輕輕動了動腦袋，唇也跟着移動，摩擦在另一個人的嘴唇上。

和書裡寫的一樣，滑滑的，軟軟的，沒有味道，卻有能讓人上瘾的魔力。

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李蘊心底蔓延。

她嗅到他唇上和自己相同的茶香，意外地回味起了剛才的那口紅茶。

茶味清淡，卻有不能忽視的茶香。

李蘊主導的吻是淺嘗辄止的，動作也很輕巧。

她是第一次，學不會換氣讓臉上憋出紅暈，隻覺得有些缺氧，頭昏腿軟，或許還有覺得自己笨拙，而感到羞澀。

因為祁言全程沒有太多動作，無論是親、吮還是用舌尖觸碰他的唇，他隻微微動唇作為回應，而且一直睜眼看着她，眼裡有看不懂的情緒。

這讓李蘊有點尴尬，顯得她很急色的樣子。

同時忍不住想，她的吻技這麼差嗎？

祁言不知道她想了這麼多，唇瓣分離的瞬間，他隐約聽見了她輕聲呢喃着他的名字。

“祁言。”

李蘊想要退開，順着祁言的身體曲線滑落的手，表現出了主人的幾分失望。

下一秒，祁言伸手緊緊環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同時站了起來。

他轉身，把李蘊壓在桌邊，做出了不太符合平時溫文爾雅性格的行為：将兩腿塞在李蘊的腿間，控制她無法合攏。

他沒想在這做什麼，隻是下意識展現出不可反抗的強勢。

同時，騰出手，将一定會影響他接下來動作的茶碗拿到遠處。

雙肩微微聳起，像是轉換為進攻形态的獵豹。

李蘊的呼吸停滞了，她隻能感覺到帶有茶香味的溫熱氣息，在兩人之間越發濃郁。

她不自覺伸出雙手，搭在祁言的肩上。

祁言俯下身，嘴唇貼在李蘊的側臉，聲音暗啞地問她：“你親好了？”

“嗯？”

李蘊思緒空白，對他的行為失去反應，一臉茫然，無意識地回應他。

祁言笑了聲，變得豔紅的嘴唇有種叫人疼痛的辛辣感。

“你親好，那就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