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頓了頓,李蘊吸了口氣,“王哥也知道,他沒意見?”
“沒意見,”祁言把咖喱蝦倒進青黃色的盤子裡,“無論是王哥還是周哥,說到底我才是老闆,我同意是首要的。”
李蘊收起手機,神色不明地說了句“你還真是個好說話的老闆”,扭頭離開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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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花園裡,沒了室内的熱氣包裹,一陣冷風吹的她發抖。
她匆匆出來室外,沒來得及穿外套,此刻被吹得清醒,才覺得自己奪門而出的舉動,幼稚地不像她。
李蘊跺了跺腳。
她隻是覺得祁言不該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這會讓他混淆面對生活和工作時的心态。
……但,畢竟祁言平時微博發得少,出一次活動圖,粉絲可以舔上好幾個月,團隊默許周建林的行為,估計也算另一種宣傳。
能理解。
好吧。
她隻是覺得祁言不該把他們的事,和工作混在一起,至少不能借着約會的便利工作。這會讓她覺得這段日子的相處,隻是在演一場沒有攝像機的戲。
她有沒有被重視?
祁言有什麼想法?
做面包有一個步驟叫折疊,通過數次翻折幫助面團增強筋性。
但拉扯需要手法,做得好能讓面包更加柔軟有嚼勁,做不好會把面筋扯斷變成死面。
李蘊至今就做過兩次面包,一次在胡青然家,一次買了半成品面團回家烤牛角包,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她天生不是“拉扯”的料,但她熟知的愛情故事充滿血腥、暴力、猜疑和算計,要怎樣在善變的人身上,确定一顆真心,她還不懂。
這個想法并不是憑空來的,她時常會思考和祁言的關系,隻是進入殺青倒數後,思考地更加頻繁,雖然現在還沒想出個大概就是了。
腳下的小石子被她踢飛,李蘊抱住自己的雙臂取暖,有點後悔這麼冒然就沖了出來。
至少把外套拿上吧。
正後悔着,她感覺肩上一重,暖意襲來,把冷風隔離在外面。
“穿這麼點兒就敢出來,你不知道外面什麼溫度?”
祁言把大衣攏起來,李蘊回頭,看見他穿着的單薄衛衣,有些不服氣:“怎麼不說你自己。”
祁言低頭看了看,擡手從身後抱住她,“嗯,所以你借我抱會兒,取取暖。”
李蘊哼了一聲,倒沒掙紮。
祁言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看着她側臉柔和的弧度,還有像平地拔起小山的小巧鼻尖。
“我惹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李蘊梗着脖子回答:“沒有。”
“沒有?”
祁言不合時宜地笑了,吹拂過耳邊的溫熱氣息讓李蘊縮了縮,“你知不知道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純粹得很好懂。”
李蘊拔高聲音,“你覺得我蠢?”
祁言收不住笑,“你曲解我,純粹怎麼就是蠢的意思?”
“我隻是覺得你說得對,或許我确實太好說話,缺少做老闆該有的邊界感,但我不是故意選在今天直播的,這是意外。”
他又把李蘊抱緊了點,“你知道的,談戀愛我的經驗沒比你多多少,這次約會沒安排好,的确是我失誤。所以如果你原諒我,下次我肯定會做得更好。”
李蘊沉默了一秒。
該說他心大還是心大呢,這種時候提前一段戀愛,難道不是火上澆油?
她歎了口氣,從祁言懷裡出來,轉過身愣了一下,才把目光移回祁言臉上。
“我不知道,這次都滿意不了,還想有下次嗎?”
倒不是埋怨的語氣,祁言心裡有底,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睛盯着她看,卻有些故作可憐的味道,“真的不能再給次機會嗎?”
李蘊有點尴尬,咳嗽一聲,“别這樣,這事再說,先進去。”
她牽着祁言的手往房子裡走,雖然沒站太久,但他的手已經開始發涼了。
祁言眯着眼笑了笑,跟着轉身,就看見貼在玻璃邊八卦的兩個男人。
祁言:?
小徐:……
周建林:……
兩人裝作沒事走開,繼續去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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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是從最後一道菜快出鍋時開始的。
大量祁言的粉絲湧入直播間,分享和二次分享,沒一會兒直播間人數就超過兩百萬。
出鏡場景主要是廚房和餐桌,李蘊為了躲鏡頭,就窩在沙發裡玩手機,然後身體慢慢下滑,直到一根頭發絲都露不出來為止。
她聽見祁言和粉絲打招呼,在周建林的旁白提問下,回答了幾個粉絲的問題。
李蘊從玻璃的反光裡看祁言的身影,小徐舉着一個移動光源給他打光,導緻玻璃反光裡糊成一團白色,什麼細節都看不明白。
李蘊隻好伸手從包裡勾出耳機,打開戴上,點進周建林的直播間。
右上角顯示觀看人數已經超過三百萬。
屏幕裡,祁言正用廚房紙擦拭裝盤蹭在盤子邊緣上的醬汁。
他把最後一道菜端到餐桌上,和其他七道菜合在一起,五顔六色看着豐富極了。
彈幕聽取“哇”聲一片,都在問是不是祁言做了全部。
祁言點頭後,下一個問題接着來了。
周建林:“嗯,哥哥做這麼多菜,都是一個人吃嗎,回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