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本君想想。”陸晚蘿雙臂環胸,輕抿着唇。
良久之後,陸晚蘿眼睛微眯,眉頭一皺:“老李和方昊回之妻祁苓究竟撞見了你的什麼秘密?既是坦白,你就不應該對本君有所隐瞞。”
“啧啧啧,沒想到小心魔你聽得好生仔細,居然……”
“說。”
“自然是……本護法在準備一些謀反之事。”常汐目光轉冷,陰測測地笑着說,“坦白了這些,本護法希望……”
“希望什麼?”陸晚蘿眸光一沉。
“和小心魔你談個交易。”
“本君與你這種人無話可談!”陸晚蘿明顯不想和常汐多語,連語氣中都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别急着拒絕,先聽一聽交易内容吧。”常汐的面上微微露出幾分尴尬,唇角勾起一抹假笑,自顧自地道,“若是在你願在謀反之日你助本護法一臂之力,本護法便真的放了李墨灼,還将真的赤瓣交于你手,如何?”
“做夢!本君……”
陸晚蘿的話還說完,就見已然恢複了差不多的沈覓玄屁颠屁颠地跑至常汐身後,給常汐捶背捏肩。
“此言當真?”沈覓玄的睫毛輕輕一顫,雙眸之中湧出幾滴淚,唇角卻時不時不易察覺地抽動了幾下。
陸晚蘿眼力不差,自是看到了沈覓玄的小動作,心中已然會意,面上卻裝出一副惱怒之意:“笨才徒兒,你到底是哪邊的?說話!”
沈覓玄停下手中動作,擡起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下眼睑,還眨巴了幾下雙眸:“蠢貨師父,什麼哪邊的?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陸晚蘿一聽這話,雙手握拳:“胡言亂語?為師看你是膽大包蒼穹,竟敢……”
沈覓玄聳了聳雙肩,繼續給常汐捶着背,嘴唇微微撅起:“抱歉呢!沈某向來是個比較現實之人,誰能給沈某好處,沈某便向着誰。”
說完,沈覓玄不動聲色地彎腰,自地上撿起一根枝頭甚尖的木枝,藏于袖中,繞至常汐身前,行禮:“師父在上。”
陸晚蘿一愣,面色氣得鐵青:“笨才徒兒,人家左護法都未答應給你赤瓣,你……”
常汐豎起一根指頭,左右搖了搖,打斷了陸晚蘿的話:“誰說本護法不答應将赤瓣給他的?雖說他不過是一介廢柴,但他的表現令保護法甚是滿意,且你拒絕了交易,那赤瓣給他……一時也不是不行。”
“常汐,你!”陸晚蘿隻感覺心髒像被一隻無形之手用力捏了一下,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目光不斷徘徊于常汐與沈覓玄二者之間,“你們,你們……”
“我們什麼?”常汐露出得意的笑容,“小心魔,看來你的魅力也不是很大,連你這徒兒都願意歸順……”
“住口!”陸晚蘿眼神陰鸷,怒意于臉上浮現。
常汐雙眸一彎,笑着道:“住口?本護法為何要住口?本護法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罷了。”
“既如此,那就休要怪本君無情矣!”陸晚蘿目光一凝,閃着寒光的長劍又出現于右手之中。
“不好,她要攻擊矣,那個誰……”常汐話音未落,就看到沈覓玄已然躲到了他的身後。
常汐:“……”
此人……好生懼死。
然而,還不待常汐心中繼續腹诽,陸晚蘿的一聲大喝就将前者的思緒拉回至現實。
隻看陸晚蘿手中的長劍橫掃而出,淩厲的劍氣欲要将空氣撕裂。
常汐反手握住沈覓玄的手腕,将後者甩至一邊,自身則動了動手指,讓李墨灼手中的劍飛回至她身前,替她擋下了陸晚蘿這一招。
“以劍為盾?左護法的做法還真是令人覺得有趣。”陸晚蘿挑眉,劍鋒微揚,像是打算出次招。
“要不是為了保護這個喊了本護法一聲‘師父’的拖素油之器,本護法才不會出此招呢!”常汐邊說邊瞥了一眼沈覓玄,“還不快快向師父我表示感謝?”
“是是是。”沈覓玄雙手一拍,繞到常汐身後,雙眸連連眨着,“沈某确實應該好好感謝——”
一頓,抽出手中的木枝,刺向毫無防備的常汐。
眼見着木枝就要刺穿常汐脖頸,一顆小石子冷不丁地擊打于沈覓玄的手背上。
沈覓玄吃痛,下意識地松開了手,木枝亦掉落于地。
常汐聽見木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後,像是明白了什麼,猛然轉身,怒視着沈覓玄,語氣中略帶了幾分不确定:“你……可是在和小心魔演戲騙本護法?”
“喏。”陸晚蘿身形如鬼魅般出現于沈覓玄身後,提着他至離常汐稍遠之地,撒手,瞪了眼沈覓玄,“笨才徒兒,你要是真敢有拜左護法為師的心,那記仇的為師自然……”
“打住,打住,沈某對蠢貨師父你的衷心日月可鑒!”沈覓玄眼珠子一轉,舉起右手做出發誓的模樣,“而且……沈某隻是抽動了幾下唇角,師父就會意矣。由此可看出,師父你不光和沈某甚有默契,還,還甚是……聰明。”
甚是聰明?
不可能的!
但……看在你這蠢貨師父目露兇光,好似要将沈某食矣的份上,沈某隻能一改往日毒舌的狀态,誇你一下。
“剛剛你又喊了一聲什麼?嗯?”陸晚蘿露出和善的微笑,“不過無妨,為師眼下心情不錯,僅還你一句……笨才徒兒好了。”
沈覓玄聞言,心中産生一種“逃過一劫”之感,搓着指頭,淚如泉湧:“謝謝師父,師父真好!”
許是被這對不顧他人“死活”,仍在打打鬧鬧的師徒氣到了,常汐隻覺體内氣血翻湧,略一張口,血就吐了出來。
血方吐畢,一道人影就無聲無息地出現于常汐身後,并扶住後者,輕輕啟唇,咬字清晰:“常汐主上,感覺如何?”
常汐恍惚一瞬,因那人之聲清冷純淨,似月夕望舒,如方融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