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終有一日,本君會親自把這些疑惑都找妖王姐姐問個清楚,隻是,隻是本君以為,問的時候必會心驚膽戰,因為——
妖王姐姐甚兇啊!
一些不願回首的往事,如被其拿戒饬打股,被其倒吊于樹,被其訓斥整整半日像潮汐般湧入腦中。
“小心魔,本護法以為離去妖族後你經曆頗多,應能有所成長,對心的判斷能力會厲害一些。可如今看來,倒是本護法以為錯了,你還是如從前那般天真,不,蠢。”
常汐的一番話令陸晚蘿回過神來。
“蠢?就算再蠢也比你聰明。”陸晚蘿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況且……總護法你對心的判斷也不怎麼樣嘛,不然怎會——”
頓了頓,将帶有幾分賞識的目光投向身後用誇張的動作無聲表演的沈覓玄:“被本君這個戲精徒兒所騙?”
“你!”常汐的眸中怒氣洶湧如濤,擡手指着陸晚蘿,“好不要臉!”
“好不要臉?”陸晚蘿将常汐之言在口中快速念了一遍,唇角一揚,“你确定?”
“确、定。”常汐一字一頓道,而後又補上一句,“非常确定。”
“哦——”陸晚蘿唇角揚得更高了,“潑婦罵街。”
常汐:“……???”等等,這詞好像有些熟悉?
“你先前用此詞罵過本君,如今看來,本君可以把此次原封不動地還給你。”陸晚蘿的雙肩猛然一聳,微微歪頭,“常汐呀常汐,你莫要氣,畢竟是你先說本君好不要臉在先的,文本隻是記仇吧。”
“本護法知你記仇,但你也不用重複那麼多遍吧?”常汐咬緊後槽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
“唉——”陸晚蘿搖首歎息,“那還不是本君心善,以為你耳聾,聽不見嘛!如今一瞧,倒是本君多此一舉了。”
“小心魔,本護法知道,你說這些就是為了氣本護法,更是為了表明你不願助本護法一臂之力的态度,可,可,可本護法想告訴你,你遲早有一日會後悔的!”常汐的面部表情略微抽了抽,擡起手,妖蠱母蟲就從她的袖中爬至掌心,“對了,此漆黑如墨之蟲就是妖蠱母蟲,你說要是本君使些手段,讓這李墨灼……”
“你敢!”陸晚蘿右手用力一握,那柄法力凝成的長劍又被她握于手中。
“那你就助本護法一臂之力,讓本護法……”
常汐口中的話未言畢,手中的妖蠱母蟲就被一把長劍捅穿。
常汐一怔,滿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身後斜背劍鞘,眼下正用鲛绡一遍又一遍不停擦拭長劍的少年。
“阿徵,你為何如此?”常汐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看。
名為阿徵的少年聞言,冷冷擡眸,複垂了眸,聲音涼如水:“回常汐主上,無他,唯手熟爾。”
一聽“手熟”二字,常汐氣得渾身發抖:“手熟?也是,每當本護法弄出妖蠱母蟲,你都會用你那柄破劍捅穿它,你知不知道這些蟲都是本護法的心血……”
“屬下知錯,請常汐主上責罰。”阿徵眸中閃過幾分歉意,立即單髌跪地,雙臂交疊身前,首微微低下。
“阿徵,起來吧,還有外人在呢,看了有些不好。”常汐眼神一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怎麼還不起?是不聽本護法的話了嗎?”
“屬下鬥膽,求常汐主上莫要再邪惡之物控制無辜之……”
“放肆!”常汐面露不悅,手中赫然出現一條長鞭,重重地抽于阿徵後背,俯身,壓着聲音道,“阿徵,身為‘犬’呢,就要有做‘犬’的樣子,别總想着逾矩。還有,本護法以為你身為一條好‘犬’,就應當在面對主上的時候把你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都收起來,乖乖地‘搖尾乞’憐。”
阿徵聞聲,身子一顫,指尖下意識地刺入皮肉,指頭都微微泛白,眸中有一絲不甘一閃而過:“常汐主上,屬下明白矣,隻是……”
“隻是什麼?”
阿徵的面色一冷,同樣壓下聲音:“常汐主上可别忘記一年之後的事。”
“本護法自然不會忘了……”常汐将聲音擡高了幾分,随即又迅速壓得甚低,像是不想給陸晚蘿和沈覓玄二人聽見一般,“一年之後帶你去找你爹之事。當然,這一年,你可得好好表現。”
哼,一年之後,本護法定然已經拿到完整的瓊枝延蓮,并成功續命。
而那時,你在本護法眼中不過就是一條可随時随地一腳踹開的無用之“犬”罷了。
但現下嘛……暫且留着你這條好“犬”吧,畢竟還需要你看家,不,看本護法。
“常汐主上最好說到做到,不然阿徵這條‘好犬’也是會咬人的,畢竟連撲朔急了也會咬人呢!”
阿徵冰冷如鋒利劍鋒的話将常汐的思緒拉回現實。
而一直默默聽着二人對話的沈覓玄忽然擡手摸了摸下颚,小聲嘟囔了一句:“阿徵?這名字為何沈某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