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王妃,張揚又如何?”蕭勿說着,還一直盯着沈意之的脖子。
“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
“對啊,嫂子,我也想問你呢,上次哥叫我去買身像樣一點的衣服,永昌街的那家衣肆,擠滿了小姑娘,都是要買披帛系在脖子上的。”
沈意之沒來得及對蕭陸突然改口的稱呼感受到不好意思,已經開始腦中飛速運轉,如何将這個事情囫囵過去。
“好看呗。”
“确實是好看,隻是現在這樣戴着,恐怕熱得很吧?有些小姑娘脖子上都捂出了疹子,還戴,不讓她戴,還要說我們不懂風尚。”蕭陸隔着車簾,一句接一句的。
蕭勿郁結,沈意之怎麼可能單純為了好看,她下意識摸脖子的動作逃不開蕭勿的眼睛。
沈意之真的從未與他講過實話,不管是什麼事。
也罷,沈意之是在隐瞞中成長的,她背負的秘密是無法讓外人知道的,也許是這個原因,使她不論什麼事情,都不願與人說。
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沈意之突然又坐到了蕭勿身邊,把手搭在蕭勿手上,汲取着蕭勿手上的溫度,用一種非常親昵的語氣問蕭勿,“夫君昨日可是抓了人回來?”
“嗯。”
蕭勿除了保護沈意之以外的事情,沒必要瞞着她,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同沈意之應算是這個世上唯二有着共同羁絆的人。
“後院為何起火呢?”
但……蕭勿不認為沈意之是個容易好奇的人,他垂眸,望進沈意之如同小鹿一般的清澈圓眼。
她怕是還不知道,蕭勿已經看見了那個黑衣人從火場跑進了沈意之的房中,但沈意之房中隻有雲霜,并且那身黑衣被丢在了床腳。
但還是告訴了她。
“火勢是由對街的院子燒過來的,不是很嚴重,不用擔心。”
他沒說章鶴,但沈意之也知道。
章鶴昨夜被韋厭帶進了府裡,可早晨時,雲霜告訴她,沒有打探到人在哪裡。
也許是雲霜對王府地形不熟悉,沒查到人關在哪裡,還順便因此,沈意之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蕭勿身邊那個很厲害,為他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的那個從雁北來的姑娘,沈意之很久沒見到了。
-
莫允修立于王府門前,看上去神色飄忽,一身蒼白布衣襯得他整個人格外頹然。
見到王府馬車駛回來,他便下了台階,對着馬車躬身行禮。
“下官可否向王妃問些事情?”
沈意之下馬車就看見曬着刺眼日光的莫允修,想到了昨晚點着的那個宅子。
那個宅子是莫允修買的,前世他在與沈意之婚前就去買下了王府背後的這個宅子。
沈意之一直不知道,直到後來沈意之意外翻到了莫允修書房的一些秘密,被莫允修撞破,不知從何問起,又如何遮掩,便裝作拈酸吃醋的模樣,追究他為何在外面買了一個宅子。
那時候莫允修隻是皺着眉去奪過沈意之手中的一些房契賬簿之類的東西,在手中翻了翻,然後丢在一邊,換了個臉色,跑過來從背後抱着沈意之輕聲哄着,“之之,我怎麼會養外室呢,誰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懼内。”
“這些宅子啊,位置都是極好的,哪怕未來我不當官了,我們變賣了宅子,也可以供之之買漂亮衣服,吃好吃的點心。”
“若是不信,為夫明日便帶之之去一處宅子裡看看,都是空在那裡,沒有住人的。”
他帶沈意之來到了王府背後的這間宅子,從門口就看出來确實荒廢了很久,院子不大,院腳還有一棵茂密的大樹,亭亭如蓋,枝丫已經伸到了對面的院中。
房間隻有三方四間,确實沒有住人。
隻是沈意之怎麼看,都覺得院腳的樹十分奇怪,不是怪在枝丫茂密,隻朝一邊生長,而是怪在,那樹幹筆直挺拔,極其俊秀,漂亮得像是專業的園丁精心修剪過的。
沈意之靠近那棵樹,撫摸一番,又用腳尖輕輕踢了兩下,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但當她準備走時,一陣風吹過,她卻聽見樹幹處傳來了奇怪聲響,不屬于正常樹木發出的聲響。
蕭勿還沒有讓面前的莫允修平身,從身後傳來急匆匆得跑步聲,是蕭勿的幾個兵。
幾人沖到蕭勿面前,禀告蕭勿,“昨夜那個院子,出問題了。”
聽及此,莫允修的額間似乎又滲出了汗來。
沈意之識時務得告退。
這場火,将有些會被埋藏多年的事情燒到了表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