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唷!了不得,竟是個大主!”商販滿臉笑成一朵燦爛的菊花,連一旁剛才與沈意之劍拔弩張的矮個男子也變了臉色。
“祝老闆在咱這發大财,嘿嘿嘿。”商販一臉谄媚,開始關切詢問蕭勿是否還有别的方面的需要。
沈意之卻一臉輕蔑傲慢,似是根本不屑于蕭勿的賠禮,蕭勿将商販晾在一邊,輕聲對沈意之道:“夫人,男人向來如此,這些需求是無法避免的,為夫保證,以後少去那些地方。”
商販在一邊聽着,更是咧着嘴奸笑道:“夫人也莫要鬥氣了,老闆為了哄夫人,花了這樣的大價錢,要是我家那位啊,可得高興得幾日都睡不着覺咯。”
沈意之輕“哼”了一聲:“那今日我還要許多東西,掏空你的腰包。”
傲慢地甩回腦袋,大步前行。
蕭勿身後帶來的侍衛,充當起了拎貨小厮,跟在二人身後。
這一番後,蕭勿果然在這裡為沈意之花錢買了不少“東西”。
真假難辨的古董字畫、延緩衰老有奇效的玉顔霜、一口封喉的毒藥,甚至一封在尊州可任職的官員推薦信。
二人在此大肆掃蕩一番後,回了章府。
章鶴在此處,是個不冒頭,不激進的小官,平常沒什麼人将他放在眼裡,而今日,卻有人跟随着蕭勿二人,注意到了章府。
回來後的深夜裡,蕭勿叫來了昨夜領他去花月樓的那個,叫做烏順的細聲男子來到章府。
“賬也查完了,該關的人也關了起來,現在,可以談談我們的生意了。”蕭勿命人上了茶,叫烏順也坐。
烏順聽聞了眼前這位爺在黑市的魄力,當即便覺得這位主子,比他前一任主子能幹大事。
“殿下金尊玉貴,能來尊州是咱這的福氣。”
外面的人隻知尊州遍地黃金,富饒繁盛,卻不知這裡也是一片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慕名來賺錢的人,進來了就很難再出去。
來此若不是為了錢,那便成了異類。
“别拍馬屁,這兩日的賬本,怕是沒有拿出真的來吧?”
蕭勿冷冷望着烏順,瞧着他的神色漸漸面露兇光。
“大邺朝第一大鹽井,就這點利潤,連本王的夫人都喂不飽,還跟我談生意?”
烏順變了的臉色又漸漸回暖,抿了一口茶後,“啧”了一聲。
“殿下是辦大事的人,這鹽井的利潤不少,隻是有些地方不及殿下通天的本事,無法在上面的眼皮子底下做到利益最大化。”
烏順烏溜溜的眼神悄摸摸地打量着蕭勿。
燭光昏暗,蕭勿也實在不适應這裡的潮濕之氣,皺眉不耐:“我既然來了,便不會讓你們在勒着腰包,隻是我想知道,就這麼些鹽井,這麼多張口,難道本王就光着身子回去?”
“當然不止,殿下昨日也瞧見了,咱們這的小頂人,才是我們一等一的金疙瘩。”
“别看他們小,小才值錢……”
“有多值錢?”沈意之此時還沒睡,蕭勿心裡又緊了緊。
就見沈意之手中端了個餐盤,上蓋着黑色的絨布,氣沖沖地丢在了蕭勿身邊。
“你喜歡小頂人,那你便去那花月樓,帶回家裡這幾個,你休想在我面前用。”沈意之一副傲慢妒婦的模樣,在蕭勿身邊氣鼓鼓地坐下。
烏順瞧着狀态不對,閉了嘴。
蕭勿耐着性子:“我的好夫人,帶回家裡的,是賞給夫人的,我怎會私占呢。”
“嫁給殿下後,卻得不到殿下專寵,心裡實在委屈。”說着,沈意之竟落下淚來。
烏順聽過二人在京都的事情,沈意之是出了名的端莊閨秀,當日向聖上求了一旨賜婚鬧得全城沸沸揚揚,他當時便覺得,也不是什麼真守規矩的貴女,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今日得見,果然如他料想,是個潑皮妒婦,誰家夫君不在外玩樂,何況眼前這殿下還一心想着為了夫人賺錢。
蕭勿果然依舊好脾氣哄着:“愛都在夫人,心在夫人,錢也在夫人,夫人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沈意之全然做戲,料想蕭勿也是毫無真心,竟讓她也佩服,兩人配合如此默契。
她不喜歡這裡潮濕的空氣,膝蓋腳踝開始隐隐作痛,她靠坐在椅子裡,用手懶懶撐着桌邊,隔着跳動紅燭,望着蕭勿,視線點了點她端來的餐盤。
蕭勿溫和笑着:“這是什麼?”
沈意之又點了點,讓蕭勿自己掀開看。
蕭勿伸手去将黑色絨布掀開來。
烏順在座位裡都滑跌了出來。
裡面血淋淋躺着兩顆猩紅的人的眼球。
烏順:“……”
這姑娘莫不是個瘋子。
“這……”蕭勿緊皺着眉。
“這女孩老哭,我嫌煩,就挖出來拿來給你看看。”
烏順忙向蕭勿告退……
這是家務事,與他無關。